穿西装的男人作者:万灭之殇
第26节
和在来森林里把何文宣扑倒在泥水里笑得狡猾又开怀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火苗在木柴上跳跃扭动,却丝毫吸引不了屋子里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短暂的沉默后是长久的尴尬。
“如果阿泰尔复活了,你打算怎么办?你和他都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铭尘,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也很清楚阿泰尔对你的重要性……”
何文宣感觉到一阵胸口窒息,脑子里嗡嗡嗡的一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现在还在奢望你可以放弃阿泰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些无知的可笑?”
那个总是优雅而沉稳的男人,用柔和悦耳的声音说出了让何文宣哭笑不得的话:“你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她会给你一个温暖而美好的家庭,你们可以拥有可爱的孩子。”
铭尘微微偏头看着何文宣,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不能带给你的东西,所谓的感情是两个人的相互付出,何况,我只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罪人,我给不了你任何未来。”
“你可以给我想要的未来。”
“……阴暗冷酷的未来?”铭尘浅浅一笑,“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何文宣并不接受铭尘的理由:“都是借口。”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人,却顽固的厉害。
铭尘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用心狠手辣的方式把何文宣推开?他已经过了冲动无知的年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用伤害对方的方式让何文宣远离自己。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一直很清楚他对何文宣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习惯了冰冷孤独的人并不意味着会爱上孤独的感觉,恰恰相反,他喜欢何文宣身上的安定和温柔,甚至有那么一丝贪恋。
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何文宣靠近他,不拒绝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沉默认可的态度。
什么时候他也成了犹犹豫豫的人了?
铭尘突然抬起了视线,何文宣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紧接着肩膀被人按压在了床上,烈酒一般滋味的亲吻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从头到脚都被酒精淋了一遍一样滚烫而炽热。
紧紧地握住了何文宣的手臂,铭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斑驳木桌上的蜡烛摇曳着火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被投影在墙壁上,破旧的木床似乎不堪重负而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像一杯浓烈的酒烧灼着身体和神经,清醒的感受着来自对方的重量和力量,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要撕碎了他一样直击红心。
月高风清,林中的野兽以最原始的姿态交换彼此的体温,冰冷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永远都不会停歇一样让人感到烦躁。
每分每秒时间都在走动,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歇。
蜡烛燃尽只剩下一堆冰凉凝固的蜡泪,火盆里的木柴烧得焦黑一片只有些许星火苟延残喘,下了一夜的雨并没有停歇的打算,在冰凉的晨光里迎来了新的一天。
铭尘躺在床上看着木屋里的房顶,有一只蜘蛛在墙角结出了一张大网,他在思考自己被人找到的可能性,算了算概率太小之后又干脆继续躺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小床上,仿佛陷进了时间黑洞里完全爬不出来。
昨天夜里的时候何文宣就走了,在狠狠干了他两次以后。
[我不想再在早上睁开眼睛以后看不到你,你总是一声不吭的走掉,那感觉真的很糟糕……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难办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复活阿泰尔之后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你没有办法控制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就这样]
从床上坐了起来,铭尘打开了木屋的门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何鸿雪手里拿着稻草喂给被拴在木屋附近的马,看到铭尘出来了,何鸿雪拍了拍双手朝男人走了过来:“不打算换一套衣服吗?”
一个仆人从马车里拿出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服。
……
马车的四个轮子在泥地上碾压出几条长长的凹痕,在一阵颠簸之后他们离开了森林朝着城市的方向驶去。
天鹅绒的深蓝色西服套装尽显低调奢华,手指抚摸着衣服上精致的手工宝石扣,铭尘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何鸿雪。
“干嘛这么看着我?”何鸿雪看着男人,手往后推开了马车车窗,雨后冰冷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
铭尘朝马车车窗外看了一眼,两腿交叠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手指轻轻点着膝盖:“何文翰还好吗?”
“我们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什么时候,我们的何家当家也变成会被情情爱爱影响的人了?”铭尘淡淡一笑。
视线在男人颈子上的吻痕上一扫而过,何鸿雪微笑着说道:“开个玩笑而己。”
非常无聊的玩笑。
“我知道你想复活陈泰尔。”话才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何鸿雪无奈一笑,“别这么紧张,你得知道虽然你现在有了能够复活一个人的圣石和技术,但是阿泰尔的遗体在哪里你并不知道,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保证手术的成功。”
“我可以帮你,”何鸿雪停顿了片刻,加深了眼底的笑容,“但并不是没有条件。”
“什么条件?”
“跪下来帮我口一次?”在铭尘变脸之前何鸿雪快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铭尘微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要夺权,你要阿泰尔,”何鸿雪将一根雪茄递给了铭尘,“这一次我们只谈交易,不谈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只谈交易不谈情(二)
“早在几年前我就派人接近十一区的执行官,利用美色让执行官染上了一些不太好的疾病,以下面十一区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治愈,虽然十一区的规则最初是建立在几百年前一个传统教徒的信仰上,但过了这么多年执行官所在家族的信仰并没有祖先那么……顽固不化。”
抬眼看着坐在对面宛如贵族绅士一般优雅而华贵的男人,何鸿雪将一封加了红色印泥的信放在了桌子上。
“总而言之,十一区的执行官和万能教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糟糕,”何鸿雪嘴里缓慢地吐出语调平缓的话语,满不在意的神情看上去对十一区已是把握十足,他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但是十一区的宗教统领对试图将外界科技引进十一区十分的敏感和抗拒,如果他可以永远把嘴巴闭上,对我来讲控制十一区会变得容易很多。”
何鸿雪看了眼铭尘,对方并没有在看他,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用小刀拆开,将装在信封里的资料给取了出来。
铭尘简单扫了眼信纸上宗教统领的画像,差一点忘了这地方可没有照相机或是摄影机。
“你要我帮你杀了他?”
“对。”
“在十一区你可比我有权力得多,既然连执行官都能被你勾搭上,为什么不自己出手?”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捏着信纸,铭尘将信纸递送到一旁的烛台上,红色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信纸迅速将其变成了一片片漆黑的粉末。
铭尘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丝绸手绢擦拭着被弄脏的手指,柔和的烛光映得他的五管轮廓分明,他就坐在这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像一簇明艳的火焰,能把一切化为灰烬。
何鸿雪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视线从铭尘身上缓缓移开,他吐出一口烟雾:“统领深居简出,随身有一队从小经过训练的死士保护,如果能除掉他我早就会这么干了,但事实是没有人可以轻易接近他,即便是十一区的执行官也没有办法。”
“一个棘手的对象。”铭尘的眼底掠过一道光亮,撇除种种原因,被冠以“特工之王”的男人骨子里是傲慢的,而身为一名刺客大师,有时候一个高难度的任务对象也会激起他的兴趣。
“如果不是一个棘手的对象我也不会亲自找你做交易。”
谈交易不谈情,何鸿雪发现这是和眼前这个男人接近的最好办法,铭尘或许是个擅长利用他人情感的男人,但从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铭尘本身是个不喜欢谈感情的人。
谈感情太复杂,不如谈交易来得简单直接。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完全不会爱上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冷酷特工,明显对某一个人产生了某一种感情,无论这份感情的深浅浓厚,能产生感情本就是一种今人惊讶的现象。
“阿泰尔离世后并没有入土下葬,他的坟墓是假的,坟墓里的骨灰也是假的,你这么警觉小心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顿了一下,何鸿雪打量着铭尘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说道,“我猜你认为阿泰尔的遗体被藏在王宫里,我想你也曾经在王宫里搜查过。”
还真被何鸿雪这个聪明的男人猜中了。
“你知道的可不少,何鸿雪。”铭尘冷冷道。
“皇室可以把奸细送进何家做女主人,何家也可以把眼线埋在皇室贵族的身边,事实上你要找的阿泰尔并不在王宫里,也不在一区,菲利普国王对他的这位……兄弟或者是孩子应该有一定的感情,就我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来看,阿泰尔的遗体被放在了另外一个坟墓里,一个冰封的……可以让阿泰尔的遗体不会腐朽的冰封坟墓里。”
冰封坟墓?
手指轻轻抚过下嘴唇,铭尘抬眼道:“十二区?”
何鸿雪蓦地一笑,啪啪啪地拍起手掌来。
“聪明。”
“阿泰尔的母亲来自十二区,他小的时候也在十二区待过一段时间,去世以后有理由被安放到十二区,而且十二区有一座著名的雪山,如果真的有冰封坟墓,那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铭尘说道。
“我猜阿泰尔带你去过那里。”
铭尘冷漠的说道:“我对私人谈话没有任何兴趣,只有这个消息可不够支付我的报酬,何鸿雪。”
“好吧。”何鸿雪无奈一笑,正色道,“替我杀了宗教统领,文宣会把阿泰尔所在具体位置的地图交给你,那座雪山可不小。”
“何文宣?”铭尘微微挑眉,他偏头朝房间门口望了过去,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何鸿雪看着铭尘的侧脸,淡淡说道:“他会协助你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
“十一区想要宰了宗教统领的人并不只有我们,无数人想拿走他的那颗人头,但是至今没有一次行动成功……”
一张地图被平铺在了书桌上,何文宣给铭尘详细讲解宗教统领平时所在的地方以及各处的机关和守卫,蜡烛燃烧了一半,银行的烛台上堆积着白色的蜡泪,一个讲解,一个提问,两个人交换信息和意见。
没有任何的尴尬,也没有多一句的废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取下了眼镜,何文宣轻轻捏了捏眉心,时不时地朝另外一个神情专注的男人投去打量的目光。
铭尘还在慢慢消化何文宣所传达的一系列信息,看着地图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何文宣的视线落在铭尘的衣服上,这个男人穿了一天的西装仍旧笔挺整洁,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你能感受到他的魅力,他的存在,以及那看不见的威压和危险气息。
铭尘总是在无形中驱赶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
即便你已经占有过他,得到过他,这颗心却只会变得慌乱而不安,他那么美好,你却无法真正得到他的回应。
“你打算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偏头看了眼何文宣放在一旁的眼镜,铭尘捏着眼镜腿拿起来架在了自己挺直的鼻梁上,透过带了一点点度数的镜片看到了何文宣还在盯着他看的视线,仿佛一团藏在水里的火,明亮而炙热,却不会因此而灼伤你。
“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不能多看一看呢?”何文宣笑得斯文无害,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打算喝一杯吗?”
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不,谢谢。”
何文宣也没有过多勉强,道了一声晚安后就离开了铭尘的房间。
他轻轻地将房门带上,在彻底把门关起来的那一瞬间仍然注视着那个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认真工作的铭尘有一种特别的魅力,然而对方的认真而专注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何文宣在楼梯口的地方遇到了何鸿雪。
何鸿雪手里抬着一支银色的烛台,开口的第一句话:“你不会介意我把你安排在铭尘身边一起执行任务吧?”
“不,我很感谢你愿意让我和他待在一起。”何文宣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和何鸿雪靠近的打算。
“差不多该放手了,文宣。”
何文宣中人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回应。
何鸿雪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铭尘现在的身份,和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更清楚他的导师阿泰尔在他心里的地位和重要性。铭尘是一个骄傲又自我的男人,想一想我们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没有把我们杀了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还指望他会爱上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何鸿雪加重了语气,有些无奈,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事实:“他是铭尘,是特工之王泰瑞尔,一个习惯独来独往不相信感情的男人,不是一个会被情情爱爱束缚的普通人,我很担心你,文宣。”
“谢谢,只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何文宣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这么多年了我有让任何人失望过吗?我总会处理好所有你交给我的事情,这一次也一样。”
“我会协助铭尘完成任务。”
也仅此而已。
“最近一直联系不到文翰,有时间的话可以找一找那家伙在哪里。”何文宣朝何鸿雪点了点头,“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何鸿雪朝铭尘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你已经成功让我们兄弟三个人彻底割裂了。“这样的报复,要比屠杀来得更为严重。
第一百四十九章只谈交易不谈情(三)
“万一,我说万一你把阿泰尔给复活了,你觉得他会认出你是谁吗?”
“……在逃命的时候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何文宣你是流血过多导致脑子缺氧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滚烫而粘稠的鲜血几乎浸湿了衣服,浓烈的血腥味儿吸引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猎狗,用皮带把身后受了伤的年轻男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以免何文宣掉下去,铭尘骑着马朝城区之外的森林飞驰而去,时不时地转过身朝身后追赶的人群发射几枚毒针。
淬了毒的弓箭从他们的马匹身旁擦过,铭尘觉得他们应该感谢十一区没有炸弹和枪支,不然这会儿他们两个人估计已经躺倒在地上了。
尽管如此,那些紧追不舍的猎狗和手持有毒弓箭的追兵还真是烦人啊。
“作为一个替你挡了一刀的人,你不是应该把我放在前面保护起来吗?我总觉得身后会有毒箭射过来。”
一只手紧紧抱着铭尘的腰,何文宣苦中作乐的说着笑,在给自己打了一针止血剂以后手里拿着烟雾弹朝后面砸了颗,为了避免教会把目光移到万能教身上,他连随身携带的手枪都不能用,只能用一些十一区当地的土炸弹。
好在虽然是土炸弹也有不错的效果,身后的追兵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进了森林以后对熟悉地形的他们来讲更是如鱼得水,很快那些追兵和猎狗都已经没有了踪影。
“你身上的血味太重了,那些猎狗早晚会追上我们。”
到了一处河边的时候铭尘渐渐放缓了速度,疲惫的马匹被绳子栓在河边附近的树上低头悠哉游哉地吃着草,铭尘把何文宣扶到了地上坐着。
“疼就咬着自己的手臂。”
铭尘低头查看何文宣的伤势,何文宣后背右肩的位置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其实伤势并不算特别重,糟糕的是教会的人居然使用的都是淬了毒的武器,幸好他们随身都有携带解毒剂和止血剂,不然这会儿何文宣早就排队等着投胎重新做人了。
“为什么不是我咬着你的手臂?”安安静静地侧坐在树旁,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何文宣惨白了一张脸,尽管如此也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声音,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不停地找铭尘说话转移注意力。
“因为我会疼。”撕开了肩膀上的衣服,铭尘微微皱了皱眉,伤口被毒液腐蚀得可怕,只是解毒剂还不够,“需要对伤口进行清洗。”
“听起来可真是糟糕。”何文宣苦笑了一声,缓慢地调转了方向让自己和铭尘面对面,“我不能保证我不会疼得喊出来,不过让我抱着你的话应该会好很多,看在我替你挡了一刀的份上,怎么样?”
铭尘淡淡看了眼何文宣,起身从马背上的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急救箱,他坐在地上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手套戴上。
何文宣双手环住了面前男人的腰,下巴搁在了对方肩膀上,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蓦地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是马鞭草的味道,冬天用这个偏冷的味道不会显得特别冷吗?”
铭尘拿起了清洁伤口用的药瓶,声音硬邦邦的:“我开始了。”
透明的液体从瓶口里流淌出来滴落在狰狞的伤口上,白色的泡沫不停的翻滚,隐隐能听到滋滋滋的声响,黑红的浓浊液体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
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何文宣艰难地呼吸着,每一次的氧气灌入肺部都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吞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笑着说道:“你这么怕疼,以前也没有少受过伤吧,阿泰尔……你的导师也帮你处理过伤口吗?”
“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马上就好了。”
“嘿,真的很疼,拜托和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是他帮我处理伤口。”
熟练地将伤口冲洗干净,腰被何文宣勒得生疼,铭尘将药膏涂抹在了何文宣的伤口上,靠得这么近,他几乎可以听到何文宣的倒抽气声。
“……想到你以前也受过这么重的伤,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抱着铭尘的双手稍稍放松了一些,何文宣用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摩擦着男人的颈子,似乎他抱着的男人才是他的解毒剂,也是最好的麻醉剂。
任由何文宣跟啃什么一样对自己又啃又亲,铭尘很快帮何文宣把伤口包扎好,他以前的确是受过伤,但坦白来讲以他的能力其实并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刀?
这是一个不用问就彼此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是除掉宗教统领,但对铭尘来讲他的目的是得到阿泰尔遗体的具体位置,何文宣没必要这么做。
“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受伤而产生愧疚,你懂吗?”
“我想我们应该继续赶路了。”何文宣当做没听到铭尘的话,稍稍喘了几口气以后疼痛感也渐渐减少,他放开了铭尘自己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笑着的时候露出一口沾了血迹的白牙,“走吧,大特工。”
……
糟糕的天气,又下雨了。
阴天的时候其实不会很冷,但是只要一刮风下雨,这湿冷能穿过你的衣服直接攻击你的骨头。
“轰隆——”
闪电劈开了乌云密布的天空,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脚下的路泥泞不堪,身下的马时不时地发出烦躁的声音。
“你还活着没?”何文宣整个人都压在了铭尘的肩背上,沉甸甸的,一动不动,冰冷的。
铭尘握紧了手里的缰绳,森林里的路很不好走,越是往山上走这碎石就越是多,颠簸而寒冷刺骨,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也让视野变得模糊了起来。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何文宣的回应,心里蓦地有一丝发慌,这家伙不会是晕过去了吧?铭尘正想停下来查看何文宣伤势的时候,他身上冷冰冰的年轻男人突然又开口说了话,虽然气息明显弱了很多。
“你说……如果你让阿泰尔附身到了我的身上,我会保留自己的意识,还是会彻底变成阿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