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看上铭尘的小随从了。”等何文宣整理好了衣服,何鸿雪才有转过头来。
并不算意外的一句话,谁都知道亚瑟有一个特殊的癖好。
“不能给他。”何文宣的语气很坚决。
何鸿雪看了眼何文宣,何文宣向来是一个懂得利盖权衡的人,即便他们根本不必在乎亚瑟,有时候碍于面子也会稍微犹豫一下,但何文宣今天却回答得格外果断。
是因为铭尘吗?
脑海里一瞬间回想起刚才在何文宣身下衣裳不整的那个男人,何鸿雪暗暗咬紧了牙关,一个平缓的呼吸以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拒绝他的。”
三兄弟突然之间就没人讲话了,三个大男人站在空荡荡的走道里,耳边是几乎听不见的火车行进声,车轮碾压铁轨的声音、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都被坚固的车皮与车窗所隔离,他们的耳边只有彼此尴尬的呼吸声。
气氛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何鸿雪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各自休息吧。”说完直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文瀚瞅了眼被何鸿雪关上的房门,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何文宣的身边,双手抱在胸前轻轻撞了撞他双胞胎兄弟的肩膀:“喂,你有没有发现大哥最近有点怪?”
“怎么了?”何文宣眼皮跳了一下,不只是他,原来连何文瀚也觉察到何鸿雪的不同了?
这几天何鸿雪是表现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尤其是在面对铭尘的时候。
“你没发现何鸿雪最近老是盯着铭尖看吗?那家伙以前可是只把铭尘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基本上人在面前都不会给两个正眼,”何文瀚看着何文宣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喃喃道,“可是最近何鸿雪总会时不时地朝铭尘看两眼,刚才上来时候的表现也很奇怪……”
“你在说什么?”瞪了何文瀚一眼,何文宣冷声道,“以前大哥只是把铭尘当外人,现在铭尘是半个何家的人,他关心铭尘很正常。”
笑了一声,何文瀚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那我关心铭尘也很正常咯?”
“当然。”看了何文瀚一眼,何文宣故意走到了铭尘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何文宣直接走了进去。
何文瀚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空荡荡的走道里隐约响起了两个字:虚伪。
第一百一十二章火车上是旅途(四)
最可怕的战斗是什么?
不是看得见的真刀真枪,而是藏在肚皮下的人心叵测,每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无数种的发展,每一个举动的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一张小小的餐桌,也可能演变成一个小小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往往更为腥风血雨。
“早上喝杯新鲜的果汁,一整天都会有一个好心情。”
何文瀚亲自给铭尘倒了一杯果汁,也只有给铭尘一个人倒了果汁。
“尝尝这个香肠,这是三区的特产之一,搭配特有的酱汁非常好吃,你肯定会喜欢。”
又把香肠切成了一片片放在了铭尘的餐盘里,何文瀚今天对铭尘是格外的体贴细致,这还是他们印象里那个有点儿霸道自我的何文瀚吗?
铭尘看起来有些被小小的惊到,尽管如此,面对何文瀚的殷勤举动他还是表现出了欣喜和感谢。
整整一个早餐的时间,何鸿雪和何文宣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何文瀚不是给铭尘送纸巾就是帮那个男人递送食物,从餐桌上的三区特产聊到天南地北,这太过于反常了,何文瀚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
“谢谢,不过有点太多了,”铭尘讪讪一笑,将盘子里一半的香肠都叉到了旁边何文宣的盘子里,“我好像有一点点不是很适应火车旅行,早上的话还是吃清淡一点比较好。”
“会晕车?”一个声音随即问道。
铭尘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何鸿雪,他苦笑着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有一点,不过不是很严重。”
“早知道你会晕车就坐飞机去三区了。”何文宣有些愧疚的说道,在座的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铭尘会晕车,五天五夜的火车长途旅行才刚刚开始第一天而已,如果后面铭尘真的晕车了,后面是那几天可够铭尘熬的了。
铭尘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车,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那吃完早餐就回房间休息吧,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开点药。”一边说着关心的话语,何文瀚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了铭尘搁在餐桌上的手,这个举动让其他人都稍微愣了一下。
会不会太亲昵了些?
下一刻,何文瀚就紧跟着握住了何文宣的手,笑得温柔又无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们现在也算是半个家人了,以后就不要说什么谢谢对不起了,既然是半个家人,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
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顿时有些忍俊不禁,铭尘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他的平和,前一刻的微微诧异在听到何文瀚的话以后融化成暖心的笑容,尽管他心里很明白,何文瀚是故意的,偏偏这家伙所作所说让何文宣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谢……”差一点又说了谢谢,及时把后面的话给吞了进去,铭尘笑得满足又愉悦,丰润的嘴唇微微抿起猫一样的弧度,脸颊上是浅浅的酒窝,一个优雅中透着一股暖人清甜的男人,从窗外斜射而入的阳光温暖而于净,这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于净又美好。
这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啊。
见何鸿雪他们都在看着自己,铭尘微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吃。”
“我送你回去。”何文瀚紧跟着也站了起来,拿起一块三明治直接塞自己嘴里,对着还在发愣的何鸿雪和何文宣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就坐着吧,我吃饱了。”
说完直接搂着铭尘的手臂把人往楼上带,被推上了楼梯的男人匆忙中朝何鸿雪和何文宣挥了挥手:“那我先回房间了。”
话才刚刚说完,人就被半推半抱的直接消失在了另外两个人的视野里。
“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明知道何文瀚是故意的,那家伙向来就是这种性格,何文宣却没办法像以往那样无视甚至是理解,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不想被其他人碰,强烈的占有欲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嫉妒和不悦。
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何文瀚明白,铭尘以后会是他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碰来碰去。
何鸿雪喝了一口咖啡,低头随意翻看着杂志:“何文瀚是个任性的人,但铭尘不是。”
何文宣朝何鸿雪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何鸿雪正在认真翻看着的杂志上,那只是一页奢侈腕表的广告图片,并没有任何值得研读的文字。
何文瀚不对劲,连何鸿雪都不对劲。
“你这么扶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孕妇。”
一手搂着腰,一手扶着手臂,何文瀚差不多把铭尘整个人都拦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只是有一点点晕车,而且还是装出来的,这家伙是把他当一个八十岁的老大爷了吗?
“是我的孩子吗?”突然下子就把铭尘给推到了火车的窗户上,何文瀚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凑近了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在铭尘颈边轻轻嗅了嗅,干净白皙的颈子因为铭尘的偏头避开而拉得紧绷修长,伴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
想要用牙齿在上面留下印记,轻轻咬一口,像是冰冻过的雪梨一样清甜可口。
“别闹了。”抬手把何文瀚给轻轻推开,铭尘有些难受地靠着窗户缓缓吐了一口气。
“很难受吗?”何文瀚也没有再逗弄欺负这个男人,半搂着把人送进了属于铭尘自己的房间。
正在屋子里打扫卫生的依云看着何文瀚和铭尘,轻声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我来照顾他,你出去吧。”
何文瀚把依云给打发了出去,扶着铭尘让男人靠坐在了靠窗的舒适躺椅上。
“床头的柜子里有晕车药,帮我倒一杯水。”铭尘说道。
把晕车药和水都送到了铭尘的身边,何文瀚拿过一个柔软的大垫子坐在了铭尘的身边微微仰着头看着这个男人把药吃进去以后接过喝刺下是水放在了一旁。
“真是个脆弱的男人,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养在家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捧在手心里。”虽然是打趣的语气,何文瀚看起来还挺认真。
“我看起来很弱吗?”铭尘低头看着何文瀚,很认真的问道。
“有规定弱的人才值得人怜惜疼爱吗?想要爱惜一个人,和对方是强是弱可没有任何关系。”何文瀚轻声笑着,拉过铭尘的一只手把玩着,这么纤长干净的手指如果沾染上了脏东西或者是拿来干粗活那得多让人心疼啊。
“你躺着休息,我帮你按一下手上的穴位,可以缓解身体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何文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铭尘笑着说道:“你还会这个?”
“我会的可不止这些,你以后可以慢慢了解,但是要小心一点,越了解我可是会越喜欢我,我怕你爱我爱得不可自拨。”何文瀚就这么坐在旁边,拉着铭尘的一只手替对方轻轻按揉,力道适中,非常舒服。
铭尘嫌弃地撇了撇嘴角:“你不也不了解我吗?在我渐渐了解你的时候,你也在慢慢了解我,这是一个双方都互相了解的过程。”
话音一转,铭尘开口问道:“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亚瑟将军很厉害吗?”
“他是国王身边的得力战将之一,一个既冷酷又无情的家伙,如果遇到他的话尽量离他远一点,虽然亚瑟向来对过了十八岁的人没有任何兴趣,但那家伙完完全全和好人不沾边,下辈子大概也不是。”
“对过了十八岁的人没有任何兴题?难怪那天他一直盯着依云看……”铭尘心有余悸的说道,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那可都是些孩子。”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在亚瑟那种人的眼里都不过是一些牲口罢了。”
高高在上的贵族从来都不把平民认为是人,而即使是低于自己等级的普通权势,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奴隶而已。
像亚瑟这样的人在一区少吗?
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像亚瑟这样的人在一区贵族里太过于常见,你能想到最黑暗最恶必的一面都能在这些衣冠楚楚的贵族身上找到,在金钱与物欲已经无法刺激到神经时只会寻求更大的刺激。
何文瀚见过,铭尘当然也见过,比任何人都见得多。
他躺靠在窗旁望着火车外的风景,铁轨远方是平如镜面的清湖,再往远一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片片看不到边的漫山遍野的枫叶,红的黄的,层层叠叠,波澜壮阔,仿佛是撩原是大火将要吞噬整个世界。
第一颗火苗,将会被埋在三区的土地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火车上的旅途(五)
五天五夜的火车旅行铭尘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间里,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何家三兄弟轮流照顾这个会晕车的可怜男人。
人太多了铭尘觉得又闷又乱,没人陪着又觉得无聊,白天的时候基本上总有一个人单独和他在一起,这一段时间是属于铭尘和这个人的聊天时间。
一对一的聊天是一个很好的互相了解的方式,尤其是当你虚弱无力的时候,对方不会要求你每一句都接话,你大可以慢慢倾听,借由身体虚弱的原因放肆的……套话?
“我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
双手接过了何鸿雪递送过来的拧檬汽水,铭尘一脸歉意。
“不管这辆火车装修的有多豪华,它也仅仅是一辆空间有限的火车,去到另外一个车厢亦或者楼上楼下都没有太多的区别,我们从窗外看到的风景都是一样的,”双手杵着膝盖坐在了铭尘的旁边,何鸿雪背靠在椅子上望着车窗外,“又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铭尘浅浅一笑,顺着何鸿雪的视线朝窗外望了过去,漫山遍野的枫树仿佛波涛起伏的火色海洋,他们就像是躲藏在一条鱼的肚子里,穿梭在这片火红的海洋里。
“穿过了这片枫树林就是二区了,当穿过二区的平原能看到起伏的山峦时我们就到三区了,到了三区先休息几天让身体恢复过来,我们有很充足的时间在三区慢慢享受。”手里一杯红酒,何鸿雪以一种放松舒缓的语气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就让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个能用自己的气场去影响到他人的男人。
“一区、二区、三区……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再被强行分割为十二个区会是什么样子?”铭尘问了一个很大胆的问题,一个在一区几乎不会有人尝试的问题,一个会让人觉得愚蠢又可笑的问题。
身为既得利益者的何鸿雪会怎么回答?铭尘很想听一听这个在一区坐拥权势的聪明男人的看法。
“一个有趣的问题。”挑了挑眉,何鸿雪单手撑着下巴,“阶级和歧视存在于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也存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不管你承认与否,穿梭在一区里的商业高管不会多看路边扫地的工人一眼,而人们潜意识里更喜爱美好的人和事物。”
“即使区与区之间的围墙被推倒了,这个世界所固有的弱肉强食规则也不会被改变。”何鸿雪小饮了一口红酒,看着铭尘问道,“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
是承认何鸿雪口中残酷的现实,还是天真是认为推倒十二区之间的围墙以后才是世界的真理?
“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扬唇一笑,铭尘反问道,换句话说,你对我了解多少?
何鸿雪微微皱起眉头来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不过片刻之后他放弃似的摇了摇头,坦诚地轻叹道:“我不知道。”
何鸿雪看着铭尘,不仅仅是不知道铭尘会怎么回答,这个男人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却像一团朦胧的白雾一样,显得格外不真实。
看不透铭尘的心,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想法,当铭尘问出“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的时候,何鸿雪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他成了一条游弋在大海中的饥肠辘辘的鱼,而一个名为铭尘的男人坐在小船里,将一条鱼饵轻轻抛在了海里,诱惑着他游过去。
他想知道铭尘的回答,就像鱼想吃掉那条鱼饵,即使鱼饵的背后可能藏着一支尖锐锋利的鱼钩。
“我的回答……我的回答……”重复呢喃着,铭尘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很轻柔,也很自然。
“我的回答是,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十二个区还是一个畅通无阻的世界。”铭尘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何鸿雪却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对这个世界以至于对所有人的疏离感。
何鸿雪问道:“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让你牵挂的人?”
“除了你的家人以外,这个世界还有让你牵挂的人吗?”铭尘望着窗外,深邃却清透的双眸让人想起北方最清冷的湖,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是吗?”似乎对何鸿雪的这句话很感兴趣,铭尘回过头好奇的望着男人,“在你心里,以后谁会让你在意?”
“我的伴侣。”
铭尘的眼睛亮了一下,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伴侣?”
他是真的没想到何鸿雪居然会回答出“伴侣”这两个字。
“父母先一步离我而去,何文宣和何文瀚他们以后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唯一可以陪我走到最后的人不是只有另外一半了吗?”何鸿雪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这番话从何鸿雪口中说出来让铭尘微微有些讶异。
他以为何鸿雪会是一个虽然冷酷却格外看重亲情的人,何文瀚和何文宣两兄弟也应该是何鸿雪最为重视的人,就铭尘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来看也确实如此。
何鸿雪的答案却是另一半。
“我说的话很奇怪?你一直看着我。”
“我只是……有些无法想象你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这么讲,我看起来不像是会爱上一个人的样子?”眉眼都舒展开来,何鸿雪难得的笑得温柔又带了几分狡黠,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有刻板的冷漠印象。
爱吗?
铭尘坦白说道:“说实话吗?我其实很好奇你会不会爱上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的表现,”顿了一下,铭尘继续问道,“你觉得你将来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大方温柔,还是活泼可爱?”
“这么好奇?”何鸿雪笑着问道。
“如果不方便讲的话……”
“成熟而优雅。”何鸿雪看着铭尘,目光专注,一字一句的说道,“像一团出现在梦里的白色迷雾,看得到却碰不到。”
“姐弟恋?”铭尘笑了,这个家伙难道是因为从小缺失母爱所以才喜欢成熟的女人?
何鸿雪也笑了,他晃了晃透明器皿里的红酒,酒杯凑到了唇边,眼底闪过一丝光,沉声道:“为什么不能是男人?”
这句话可真是……意味深长。
“总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庭,你的父母会离你而去,慢慢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选择独自承受孤独,亦或者是拥有一个能陪自己天长地久的伴侣,你会怎么选?”何鸿雪问铭尘。
“陪自己天长地久的伴侣?”铭尘喃喃道,“首先也得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我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很理智很冷酷的人,没想到也会对爱情有憧憬。”
“很理智,很冷酷,或许也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失去理智与冷酷的人。”何鸿雪深深看了一眼铭尘。
有些促狭地低头避开了何鸿雪意味不明的眼神,铭尘问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你认为会成为你伴侣的人,你会怎么办?”
“不会再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再?
真是一个值得玩味的字。
“何先生不允许我离开我们的车厢。”依云半跪在地上低头整理行李,连续几天的火车旅行终于快要到三区了,她回头看着不知道是真的晕车还是假的晕车的男人,“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也别做,好好度假休息。”
慵懒的男人半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天空一碧如洗泛着迷人的蓝,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一块宝贵的蓝宝石。
尽可能的享受现在难得的平静,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或许他会怀念火车旅途中这不长不短的五天。
“马上就到三区了。”一个男人轻轻将门推开,温柔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凉爽的秋风,何文宣走向了铭尘,轻轻的抱住这个让他心疼怜惜的男人,“回家的时候我们坐飞机,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
……回家?
铭尘闭上眼睛靠在了何文宣的肩膀上,他从没有家,又哪里来的回家呢。
火车窗外,是在此起彼伏的山峦中渐渐显现城市风貌的三区。
第一百一十四章多角关系(一)
有的人喜欢在拍卖会上设局,知道你喜欢一样古董就会叫几个托在拍卖会上和你竞争叫价,原本只是一般喜欢的古董也会因为旁人的竞争而为了一口气花更高的价钱买下来,这大概就是很多人的普遍心理。
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是不会主动去珍惜,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
依云站在火车车厢的贵族专用餐厅里,火车很快就要抵达三区了,听说火车上的甜点非常好吃,她过来帮铭臣带一些回去,等铭臣身体舒服了就能尝一尝这辆火车上的美味甜点。
几个打扮年轻漂亮的年轻女子坐在餐厅里发出一阵阵风铃般悦耳清脆的笑声,她们身上佩戴着价值连城的名贵珠宝,每一条裙子都是裁缝师花了数月峰值出来的高级定制,仿佛一朵朵从雪里生长出来的花,名贵而娇艳。
“不羡慕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小姐吗?”
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依云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过身睁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依然是一袭黑色的军装,亚瑟站在一旁浑身透着冷漠。
“亚瑟将军。”依云连忙低头问好。
“你打算当一辈子随从吗?你的主人有爱他的人陪着他,而你老了以后却依然孤身一人,这一生就那么过了,你喜欢这种生活吗?亦或者是,你渴望富裕而自由的生活吗?每天早上有人替你整理床铺,帮你穿衣服……”亚瑟看着依云,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每一字都透着诱惑。
亚瑟替依云描述着一个天堂般的生活,喜欢钢琴吗?那就去弹奏钢琴,会有世界上最好的钢琴老师亲自教授;想要漂亮的衣服吗?会有世界上最好的裁缝师替你缝制独一无二的礼服;想要一个生日派对吗?你想要的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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