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龙反驳的话还没说完,方才离去的士兵匆忙回来,没有通报就掀帘入内。
随着门帘拉开,帐内的烛光洒向漆黑夜幕,就见天空乌压压一片飞鸟过境,像黑色厚重的云层悬在头顶。
成百上千的鸟类翅膀扇出奇诡刺耳的响声,不断回荡在山坳里。
其实见此情形,这些常年驻扎在黑山白水的将领已明白大半。
“王爷,我们派出几支小队沿附近主路搜寻,确实发现有些许异状。”
士兵脸色凝重,“除却姑娘刚才说的那些,后山河流的鱼不知怎地都翻肚皮了,死鱼浮满整条支流,我们粗略查看了几条,全是刚死不久。”
“原本避着人的鼠群今日也不怕人了,跟着魔了似的,一路横冲直撞的。见我们挡道居然还主动攻击。”
待士兵汇报完,吕墨晗眉心紧皱,“万物异变,是天降灾祸的征兆。”
只是这个祸事是否跟此地山脉有关,他们就不能判断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贾龙也不说话了,大家齐齐看向闫斯烨,都在等他拿主意。
他考虑半晌,忽然问晏水谣,“你说很快会有地陷塌方,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八九成。”
晏水谣话没说死,她知道,闫斯烨在给她一个判断失误的空间。
若最终没有山崩,她也可以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反正她话都说在前头了,又没百分之百打包票。
“通知下去,让各级将领清点人数,即刻起收整行军物资,分批下山,在明日隅中之前在山脚下集合。”
闫斯烨立在营帐中央,向军中各位首领下达命令。
“末将明白!”
众人齐声应诺,即使适才表现出最为刺头的贾龙,他在此刻也没发出一句异议。
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就是在主帅做出终极命令时,坚定且高效地执行任务。
他们迅速离开帐篷,这时夜色已深,离隅中时分只剩下几个时辰,要率领已经驻扎完毕的八万人大军悄悄撤走,并不是个容易的决定。
闫斯烨决定的迅速,反倒让晏水谣原本坚定的心有了点动摇。
“走吧,我们也要收拾一下。”
他掀开门帘,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容一如往日平静。
晏水谣越发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犯贱的心理。
遇到有人开火呛她时,她可以瞬间化身咄咄逼人的女战士,把那些用有色眼睛看她的瞎子一梭子轰走。
但真像闫斯烨这样冷静地给予她信任,她又开始惴惴不安,生怕辜负他的信任。
“我如果判断错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