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斯烨端坐着淡淡看他,没吭声,但这一记命令可把晏水谣吓到了,她撩起帘布伸头出去,一颗硕大的媒婆痣粘在嘴角。
“军爷哟,俺家这口子前些日子打野猪的时候扭到腿了,这不想去省城的姨妈家住几天。”
晏水谣瞎话顺嘴就来,她小声悄悄跟那人说,“您知道的,男人都要面子,俺家这个别看他是个没什么表情的面瘫,可在乎脸面了!”
“这里聚着那么多人,要他一瘸一拐地出来走两步,那可比要他命还难受!”
“您要查什么跟俺说,俺拿出来给您看。”
边说她边打开随身包袱,露出里面农家的粗布衣衫,和几块破旧的兽皮。
男人拿佩剑拨弄一番,没发现什么,便又看向闫斯烨,嗤笑着打量,“看来你男人本事没几分,脾气倒不小。”
晏水谣心想:放屁!我家大佬动根手指就能秒杀你们这些渣渣!
但她现在不能跟这小散兵争执什么,就假装羞赧地说,“军爷这话俺可不同意了,俺男的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备受追捧的俊小伙呢,稀罕他的姑娘都排到村门口了,俺也是力压群芳才把他争到手的!”
说着她咧嘴一笑,众人看向她那颗凸起黝黑的媒婆痣,俱一沉默。
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感觉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赶紧放下车帘,“得了,走吧走吧。”
晏水谣还来劲了,咋咋呼呼的,“哎,军爷,这就走了?俺再跟你聊聊呀,关于俺跟俺男人如何在村头土炕上相识相恋的动人故事!”
但她的话音还没落地,车轮已滚滚向前,把那群官兵落在身后。
闫斯烨侧头看她一会儿,“夫人真是又一次让为夫大开眼界。”
“没有没有。”晏水谣谦逊摆手,“雕虫小技罢了。”
闫斯烨总体还算了解她,倒是赫兰第一回见她发挥,整个人都懵了,驾着马车久久没能回神。
晏水谣反思着看向闫斯烨,有点轻微愧疚:我是不是吓到孩子了?
闫斯烨眼色平淡:无妨,他慢慢会适应的。
马车开出一段路,停在一块隐蔽的草木旁。
车刚停稳,一道白光卷着风呼呼而至,小雪狼奔入车厢,跳进晏水谣怀里嗷呜直叫。
似乎是嫌他们动作太慢,害它躲在灌木里等半天了。
“娇里娇气的。”闫斯烨面无表情地批它一句,“一点出息也没有。”
小雪狼把头拱进晏水谣臂弯,就留出一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闫斯烨。
仗着有它阿妈撑腰,颇有点无法无天的架势。
毕竟它十分聪明,早已摸清楚规律,闫斯烨虽然凶狠强悍,但顶多对它摔摔打打,不会真的要他狼命。
心里有了这个底,它就开始使劲造次,不带怕的!
闫斯烨的目光从它那坨嚣张的屁股上挪开,投向一望无际的荒凉土道。
他们顺利出了司平城,而另一边的大燕都城忙活了整晚,都没发现可疑人员。
晏千禄已然认为他俩在火灾中丧生了,跟刑部的年大人商议后续的安置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