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嫁给年逾五十的老将军为续弦,另一个是嫁敌国质子为妻,怕是不多久便该成小寡妇了。这样所谓的正房,地位与处境远不如你在国公府做妾。”
陈可维是有备而来的,他侃侃而谈,试图说服晏毓柔,“况且我并无正妻,你嫁来国公府是独一份的,没有女人同你争宠,待十个月后你生下陈家长孙,到时再扶为正妻也不算晚。”
他说的似乎不无道理,但这与晏毓柔的心理预期有太大落差,她依然犹犹豫豫。
陈可维穿过桌案,握住她的手,温柔款款地说,“柔儿,我本心当然是想娶你做正妻的,我之所以隔了些天才来找你,便是一直在同爹娘奋力争取。”
他叹口气,“然而你娘亲和姐姐如今的声名在大燕名流贵族间算不上多好,我爹娘又没同你相处过,不知你的好处,他们要挑选的是未来国公府的主母,所以慎之又慎,还望你能理解二老的苦心。”
这说到晏毓柔的痛处,若非她们二房的声誉一落千丈,她哪里需要用这种壮士断腕的方式去争取姻缘。
理应她坐在家里,就有无数优秀的青年才俊踏破相府门槛才是!
她终于松一松口,“我懂了,但这个不是我一人应下就能成的,我还需要回去禀明父母。”
“这是当然。”
陈可维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温雅的笑容无懈可击。
回到府上,沈红莺听到这个消息,她惊怒交加,“陈可维怎么搞的,他回去商讨这些时日就给出这个答复?要你去做妾?你也答应了?”
“我不应下又能怎样?”
晏毓柔也胸闷难耐,揉着太阳穴,“就算我能拖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儿拖不起,陈国公夫妇死活不肯接受我做正房,我难不成还能上门闹去?那我成什么人了。”
沈红莺蹙眉道,“那陈可维之前可有向你透露过他们家想要你做妾的心思?”
“他若真说过倒好了,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晏毓柔自打有孕之后,就容易嗜睡疲惫,她半靠在软枕上,“主要还是陈国公夫妇那头,他们嫌我们二房今时不同往日,在爹爹那的恩宠也淡了,配不上他们国公府吧。”
“罢了。”沈红莺斟酌须臾,“等你爹爹回来再做定夺吧。看他有没有别的好法子。”
可晏千禄哪有可以拿捏国公府的利器,在陈可维前来找晏毓柔谈的时候,陈国公也在下朝后找到晏千禄。
礼貌地跟他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因了四小姐的母亲也是妾室身份,晏毓柔为庶出小姐,要配国公的嫡长子还是不够资格。
晏千禄思前想后,便也默认了他的安排。
“只要你肚子争气,能一举生个大胖小子,还怕没有上位的时候?”
他跟晏毓柔说,“眼下先进了陈家,在国公府安心养胎才是正事。”
连晏千禄都发话了,沈氏母女只能接受国公府给的方案,一周后以妾室之身从小门抬进国公府。
不行拜堂礼,只办几桌酒,简单地宴请一些亲朋同僚。
晏水谣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点唏嘘,晏毓柔机关算尽,到头来却只是个当妾室的命。
虽说是纳妾,但陈家还是给足晏千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