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莺撺掇着,“我们相国府也不是外头那些任人宰割的平头百姓,他们可不能赖账啊?”
晏千禄捋一把胡须,“我自会与陈国公商榷此事,但这是你们小辈闹出的笑话,你们都已成年,也该有自己的主意了,你盯着点陈公子,让他负起该负的责任!”
此时晏千禄已怒气全消,他很清楚,以相国府今日的口碑地位,晏毓柔即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一样找不到比陈可维更优秀的夫家了。
放眼整个大燕,把官宦家的适龄男子们排个序,难免陷入高不成低不就的境地。
现下倒好,真能配给陈可维,与陈国公攀个亲家,也能稳固他们在朝中的地位。
“起来吧,前三个月身孕尤为重要,地上寒凉,别跪着了。”
晏千禄终于有点好脸色,“你不为自己找想,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儿考虑,若这一胎是儿子,那可就是国公府的长孙,意义非同小可。”
“爹爹训诫的是。”
晏毓柔抹干净眼泪,捂住代表她未来荣华富贵的肚子,缓缓站起身。
外头偷听的晏水谣一脸意犹未尽:啥?就结束了?不展开说说?
比如幽会过几次,都选在什么地点,是谁先主动的,如何从一垒进阶到全垒打的?
这些她感兴趣的全都没说。
真是听了个寂寞。
不过明显晏毓柔并不在意自己未婚先孕的事被人听去。
因为孩子的父亲是陈可维。
她愿意让更多人知道,也好借此向国公府施压。
不难看出,她已经堵上一切,只为了达成所愿。
她什么都能牺牲,包括她自己。
晏水谣吃完第一手的瓜,悄没声息地离开回廊,朝自己院子走去。
她刚进到卧房,就见闫斯烨摔倒在地,迟迟没有爬起来,地面上还有一滩未干的猩红血迹。
她被这一幕吓到了,“王爷这是怎么了?”
晏水谣冲过去想扶他,哪知刚一靠近,就被男人一把推开了。
闫斯烨抬起头,干裂的嘴角沾着血,脸色透出非正常的灰白冷硬,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滚开。”
晏水谣一屁股被推坐在地上,愣住半天没回过神。
脸上写满了:你吃错药了?
闫斯烨几乎没有用过这样生硬凶蛮的态度对待过她,哪怕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带着浓重的疏离与戒备。
除了大燕帝前来视察的那一次。
想到这儿,晏水谣刚刚涌上来的委屈与难受顿时淡了一点,她眨巴几下眼睛,仔细盯着闫斯烨瞧。
就见男人拿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朝头顶屋檐的方向扫了下。
晏水谣顿时就明白了,顶上有大燕帝派来的暗探!
应该是在她走后来的,所以来不及跟她通气。
她瞬间怒了,奶奶的,给老娘搞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