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亭见自己小姐妹受人编排,第一个不同意,跳起来就骂,“你喝醉了吧你,知月不是这种不检点的人,你莫名其妙来污一姑娘名节,是这酒席吃太饱,撑着了吧!”
她母亲在桌面下敲打她大腿,用仅有她们能听见的音量,极轻地说,“闭上嘴,别出这个头,再看看情况。”
她不希望国公府跟那些不干不净的传言扯上关系。
她是看重沈知月,是因为她在外界清白干净的名声,神医之后,又有女华佗的美名。
她需要个这样的儿媳为国公府造势,稳固他们家的朝廷地位。
若沈知月失了名节,她不能给出个令人信服的解释,那不论事情真假,这个儿媳她断不能再要了。
四周渐渐有人碎嘴议论,“都说酒后吐真言,他醉成这样还记着要来找沈家忏悔,或许就是真的呢!”
“沈姑娘这冷冷清清的样儿,可不像会跟男人乱搞关系,这孩子都有了,得多浪荡?”
“嗐,你又知道了?你就晓得她是不是假清高,真荡妇呢?”
“就是,你忘记相国家的大小姐晏明晴了,出事前不也是人见人夸吗?”
“是呀,晏明晴差点就嫁给张公子了,如今在将军府作天作地,我家书童的哥哥在将军府做事,说这晏明晴作天作地,狗见了都绕道走呢。”
“你们看,沈老爷都没辩解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八成是真的。”
闲言碎语钻进晏水谣耳中,她开始意识到事件的严重程度。
原书中张穆成没能娶云氏做正妻,自然没有今天席上这出闹剧。
但沈知月在书里就是死于人言可畏。
她似乎看见命运的轨迹在拐了个大弯之后,又与书里的情节殊途同归。
就在流言越说越难听之时,张穆成思考着是否该打个圆场,沈知月忽而一笑。
她握住父亲的手,示意老人别着急,随后她冷眼看向跪地道歉的男人,“你爱跪就先跪着吧,千万别起来。”
男人愣神须臾,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沈知月怎么如此平静。
“表妹,没照顾好你跟孩子,害你只能吃药打胎,全是我的错,你怨我是应当的。”
“你有何证据?”
沈知月阻断他自导自演的苦情戏,“我们是表兄妹关系,从小熟识,没成年前来往多些很寻常。你若硬要把我们往男女之事上面按,你得拿出证明来。”
“表哥,你是有家世的人,你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对你有何好处?”
沈知月矢口否认他对二人私情的陈述,稳坐在位子上,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她清楚表哥的酒量,不仅爱酒贪杯,成亲后据说还染上赌瘾。
不说是千杯不醉,那也是百杯下肚不眨眼的货。
怎可能在他人喜宴上喝醉成这样,他绝对是故意找事。
“对,你拿出证据来!”
陈安亭看小姐妹气定神闲,她也更有底气,不顾母亲制止,忍不住出这头,“你一张满是酒气的臭嘴乱说话,不就仗着是知月的表兄吗,跟你有点亲戚关系可真倒霉!就活该被你赖上吗?”
沈知月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众人天平又发生微妙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