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毓柔只是不露面,通过她姐姐的嘴传达指令。
沈知月曾经怕过她们,时时刻刻担忧那些难以启齿的隐私会暴露在空气中。
可现在的她彻底释然了,不仅因为晏明晴大势已去,还有晏三的那一番话。
她某一瞬间就想通了,晏三说的对:狗男人,不值得。
大不了走出去,一生悬壶济世,不再去碰婚嫁之事,不比陷在这无聊的情爱中更有意义?
“哪门子的青年才俊。”
沈知月正面回应了她,神色坦然,“就是只垃圾,我当时年少运气差,不小心捡回去当成宝了。幸好没有成,否则苦日子还在后头。”
她毫不规避自己过往的错误,似乎已经不把女儿家的名节放到心上了。
晏毓柔一愣过后,便如一拳头砸进棉花里,完全使不上力,这叫她浑身难受。
这不对,沈知月为何没有惊慌讨饶?她应该满脸羞愧,大气不敢出一下。
应该小声祈求自己别再说下去,然后主动离开傍水宴!
这时各家的公子小姐都陆续进场,许多人都略微眼熟,在大小宴会上见过,虽不算熟识但也不面生。
有私交好的,已三三两两围着寒暄。
晏毓柔还在愣神间,就听身后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沈妹妹,你几时到的,等久了吧?”
她们闻声望去,来人张了副笑面虎的脸,似天生含春带笑,温和可亲。
他正是陈国公家的大公子陈可维。
他显然跟沈知月十分熟稔,开口就喊她沈妹妹。
晏毓柔面色一僵,这可是她预备攻略的男人,她瞬间散发出敌意,侧头狠狠剜了沈知月一眼。
随后扭过脸,用能掐出水的柔媚嗓音,“陈公子。”
陈可维对她不大有印象,“这位是?”
“晏相爷家的四小姐,晏毓柔。”
沈知月看出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替她回答了,“我有些渴了,去倒点水喝,你们先聊。”
陈可维和她打小认识,知晓她冷淡脾性,也没恼,顺水推舟与晏毓柔攀聊起来。
等所有人到齐后,按照以往惯例,他们玩了会儿飞花令,翰林院学士的小女儿拔得头筹。
紧接小筑奉上当即瓜果菜肴,众人四散开来,边吃边聊。
晏毓柔全程似有意又无意地靠在陈公子身旁,娇笑迎合,沈知月早不知到哪里躲清静去了。
聊到酣畅处,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拍,极为熟悉的女人声音在后背响起。
“小妹,姐姐等你老半天没等到人,原来你跑傍水宴来了。”
她一回头,就撞见晏明晴不怀好意的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