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很想说,大哥您思考就思考,能不能先把刀子拿开,架在别人脖子上怪可怕的。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同时闻到一些似有若无的血腥自身后飘来。
默默深呼吸几次,她几乎可以确定,血气是男人身上发散出来的。
他受伤了。
正在揣测他伤情的严重程度,脖间的凉意忽然抽走了,听见身后人沉声道,“你走吧。”
可能是看她的身形的确没有做卧底的潜质,男人很快就放过她。
这倒让晏水谣感觉他虽然行为粗鲁,但并不是个坏人。
没有尖刀钳制,她往前走了几步,余光瞥到那人黑布蒙面,只有一双老鹰似的黑眸敞露在外,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晏水谣的理智告诉她,没准这男人下一秒就变卦了,飞起一刀咔擦她。
应该在他反悔前头也不回地跑出暗巷,但晏水谣在花灯的幽暗火光下看到,他肩头有大片深黑濡湿的痕迹,像是血迹。
如果真是这样,他伤的估计不轻。
见晏水谣要走不走,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男人冷下眼,又举起刀子指向她,“还不走,不想活命了?”
晏水谣飞快摇头,老实说,“想活的,我还没活够。”
她手放进怀里掏出之前买的药包,“你伤口流血了,我这有金疮药,刚买的还热乎。”
蒙面男人愣了下,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晏水谣看他衣服也破开一大道刀口,呼呼地往里漏风,她索性好人做到底,脱下披风和金疮药一起放在角落里,她不敢太靠近对方,以免男人当她蓄意靠近图谋不轨。
她放下东西返身就跑走了,一副十分惜命的模样。
直觉告诉她,后头那个看似古怪的男人显然并非恶徒,可他受伤这么严重,又似乎在躲避什么仇家追杀,肯定不方便自己出去买药。
恰巧晏水谣才买来一些止血清创的金疮药,她家大佬用过都说好。
如果她就这么见死不救地走了,明天早晨可能会传出来,在某某巷子发现无名男尸一具。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晏水谣是受过八荣八耻现代教育的人,没经历过什么打打杀杀,对死亡的接受度远没有这边的人那么高,还是想着能帮就尽量帮一把。
反正她的披风不值几个钱,粗布做的,早就穿旧了,给别人也不可惜。
晏水谣提着花灯来到约定地点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幸好云秋晚跟张大公子相谈甚欢,半个时辰对他们而言不过分分钟的事。
云秋晚注意到她着装不同了,仔细端详了下,“晏姐姐,你的披风呢?”
她跟晏水谣聊得来,得知她比自己大一些,就改口称呼她为姐姐。
晏水谣早在路上就想好说辞了,她拿出一只浸湿的钱袋。
满脸遗憾道,“我银钱袋子掉在河边了,我过去捡的时候,一阵大风刮过来,我披风没系紧,不当心掉进河里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