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满口应下,又听他主子补充道,“跟紧点,别叫她吃亏了。”
赫兰愣住:别,别吃亏……
闫斯烨淡问,“听不懂人话?”
懂,但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带着满身问号,赫兰溜出晏府,踏足往中央街疾走而去。
此时晏水谣还在马车上,好奇地掀开车窗帘布探头张望。
大燕的都城很热闹,随处可见贩夫走卒,卖什么的都有,满是市井烟火气。
当电视屏幕里的街景搬到眼前,她顿时有点词穷。
内心只剩下词汇贫乏的几声感叹。
擦,大戏园子!古代版电影院!
卧槽,春意阁,这窑子取名还敢再露骨点吗?
我去,姐妹你的妆发不行呐,脸颊那两坨抹的是红泥吗?
她扒在窗边看的入迷,晏明晴面色鄙夷,寻常巷陌有什么可瞧的,也就她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看个没完没了。
但想想也是,她臃肿如猪,爹爹嫌带她出去跌份,从来只能乖乖呆在府中,没见识过外头的好。
虽然现在脾性大变样了,但说到底还是孤陋寡闻,出了府大概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不要听她的。
想到这儿,她私自窃喜,这招引蛇出洞用对了。
而晏明晴实在藏不住事,这点小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见她兀自坐在对面,神情在鄙视与洋洋得意间来回切换,晏水谣就都明白了。
其实她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没全放在马车外,始终分出一半注意力偷偷瞄向晏明晴。
这些她在书本影视剧中都见过,眼下就图个身临其境的新鲜感,倒是现世的那些黑科技,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闪瞎晏明晴这双拜高踩低的狗眼,居然还嘲笑她没眼界。
谁才是傻老帽?
她一王者都没说啥,这青铜倒自我感觉良好。
但让她暂时松口气的是,晏明晴并没在马车上搞小动作。
相国府离松月楼不算远,晏水谣凭记忆大致记了几家店铺位置,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处。
车夫很快在松月楼正门停下,里头的伙计眼尖会来事,在车马停定前就迎了上来。
伙计殷勤地领着她们朝里去,在大堂一处显眼位置停下,应当就是晏明晴订的桌位了。
冷盘已经上来八只,茶水也摆放妥当,桌边还坐了个陌生女子。
才看第一眼,晏水谣就察觉到问题。
以晏家老大暴发户式的享乐习惯,是该订个顶好的雅间才对。
就算雅间订满了,至少要挑个座次好点的方位吧,这张圆桌被围在当中,前后左右都有别的食客,正后方是松月楼的后厨入口,伙计们进进出出的,视野杂乱。
这时背对她们的女子起身转过来,一张标准的美人面,肤色雪白,可眉目间尽显清冷。
她淡淡同晏明晴点一点头。
“到很久了吗?”晏明晴站在当中,“来来,我同你们引见一下。”
“三妹呀,我忘记跟你提了,这位是沈知月沈姑娘,生于医师世家,父亲是大燕有名的妙手神医。”
她笑称,“我与知月是老友了,今日请她来作陪,你不必拘束。”
晏水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先顺着她的意,同沈知月礼节性地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