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怎么困,而且有点晕车,总之,我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
“……”
所有人没有说话。
既然对方都很明确的拒绝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询问了。
其实每个人都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这一点。五更夜见似乎在一直将四周的人推开,一来是出于警惕,二来却是那股极为奇怪的不信任感。
仿佛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稍一放松,就会遭到致命的危险。
五更夜见什么都没说,而警察那边好像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
不如说,五更夜见的人生履历简直简单到一目了然,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对外界也没什么交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不怎么喜欢参加聚会,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独来独往。
这样的一个人,理论上应该是不会被人盯上的。
五更夜见不应该会被伤害才对。
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明显让五更夜见感到了恐惧,五更夜见的身上也一直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仿佛他也不确定伤害他的人是谁,或者说……他也在怀疑着他们。
这也让所有人的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可实际上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和五更夜见并不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他们也没办法对五更夜见解释自己并无敌意,如果换成他们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或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也辛苦你们了。”五更夜见很礼貌的和所有人道谢,
“希望我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我们也是过去录笔录的,怎么可能会添麻烦。”降谷零无奈道,
“倒是你啊,稍微也不要警惕过头了,如果将全世界都认定为你的敌人,就算是你也会很疲惫的吧?”
五更夜见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下了。
他缓缓转过身去,那双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眸子看向了降谷零,也在这一刻,降谷零似乎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有警惕过头的话,或许昨天我就死在那里了。”
五更夜见轻声道,只是这样一句淡淡的话,却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没有刻意疏远你们,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如果给你们带来了困扰……那么我很抱歉。”
“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大概会更加不安吧。”黑发的青年笑了笑,轻声道,
“但是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足够了。
就当做是他做了个美好的梦,只是被一枚子弹骤然打碎,迟早都会清醒过来。
毕竟他一直都很清楚,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他都是带着善意的啊。
……
虽然说这件事情闹的稍微有点大,但是五更夜见的状态其实也没什么改变。
依旧是让人痛苦的上课历程,依旧是住在宿舍里独来独往。
他的宿舍玻璃窗被换了个新的,不过按照五更夜见的要求,玻璃窗被换成了单向透明的,从他的角度向外看去是能够看清楚的,但是外部却无法看到内部的陈设。
毕竟五更夜见也不能搞特殊化,他也不过是个学生,是来到警校学习的,怎么可能要求单独住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呢?
教官对他倒是很上心,也叮嘱了五更夜见,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要第一时间告知警察,五更夜见自然也是直接答应了。
警视厅里并没有调查到开枪的人是谁,毕竟没有人从宿舍楼的附近找到弹壳之类的线索,但是玻璃窗被击碎的形状确实是子弹造成的,这也让所有人有些困惑。
只有五更夜见知道原因。
如果是审判之枪的话,那么确实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看来的话,乌丸莲耶很可能已经拿到了猎人的权限了,现在的他相当危险……
到底是谁?
那家伙到底藏在哪里?
如果对方已经拿到了猎手的权限,那么对方为什么一直不出现?是想要故意潜藏在暗处折磨他么?
五更夜见捂住了自己的头,只觉得太阳穴发胀的有些难受。
警校里的生活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放松感,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始终都无法放松下来。
而他这样的状态也导致了他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这也让五更夜见舒服了很多。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交集,那么动手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难受。
如果一开始就不是朋友,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必要在那种事情上痛苦。
五更夜见睁开了双眼,眸子里显露出极为清晰的红血丝。
“你真的没问题吗?”
某次体能课结束的时候,一阵清晰的声音骤然响起,而五更夜见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身侧。
松田阵平不知何时脱离了人群,伴随着人群缓缓后退,他也忽然间走在了最后面的位置。
和往常一样,每一次的长跑五更夜见必然是跟在最后的,虽然他现在已经能够坚持跑完全程了,但他依旧无法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