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过度,他甚至听不到丈夫的狂怒责骂,只绝望地紧紧盯住光屏,打从心底祈祷他们能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但事与愿违。节目组早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备受关注的新闻每一分话题价值都挖掘干净。录音刚刚播完,主持人立即重新回顾马克试图用精神力伤害前未婚夫的案情记录。
末了,几位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的专家往台上一坐,将录音与犯罪记录不断循环,从各个角度全方位逐字逐帧分析马家父子的言行背后代表了怎样的心理状态。时不时还切到全息网络的直播间,与越来越多的线上观众互动讨论。
无论是专家还是观众,言谈间都充满对钱宁与马克的鄙夷,还时常捎带讽刺马修几句。认为有这样人品低劣的伴侣和儿子,他自身肯定也有大问题,多半是个心理不健康的货。
民众对马家大开嘲讽,也是事出有因:马修每年都出具报表,声称给慈善基金捐出了大笔款项,但该慈善机构却很少有什么慈举。民间都传闻他其实是机构创立人,利用捐款来逃税,得到实际利益又白赚名声,对他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他家集团售卖的食品物美价廉,说不定早就进行联合抵制了。
以往这种厌恶只是做为普通人茶余饭后的小道谈资,马修虽然也略有耳闻,到底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被人大张旗鼓地放到节目里大肆声讨嘲弄,还面向整个星球同步直播,马修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大力起伏,呼吸里似乎充斥着一点即爆的硝烟味儿,仿佛随时会爆炸。
这件事不但关乎到他的声誉,更关乎到切身利益!如果没有录音,单凭马克的伤人记录,尚能借口小孩子不懂事。但有了录音,有心人甚至可以夸大其辞将事件升到谋杀!
他想另行投靠的那位大人最是谨小慎微,爱惜羽毛。发生了这种震惊星球的丑闻,大人还肯接纳他么?难道今后他只能认命地留在左家做一台赚钱机器?
马修越想越怒,伸脚用力一踢,桌上的摆设顿时统统震到地上。瓷器破碎的清响像是火上浇油,犹不解气的他又狠狠甩了钱宁一记耳光,将这个连累自己的蠢货抽倒在地,口溢鲜血。
钱宁却被打得惊醒过来,顾不得抗议马修的暴力,惊慌地说道:“一定是有内贼!否则没人能拿到那段录音!”
“去他妈的内贼!”马修大声咆哮:“你马上去电视台,告诉所有人最近我在别的星球度假,对这些烂事毫不知情!马克伤人的确是你纵容,但录音是人工合成,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听懂了么白痴?!”
钱宁不敢再多话,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连连点头。
马修也冷静了些许,准备立即吩咐助理协同钱宁善后。这节骨眼上他不宜出面,只能隐身幕后指挥,一口咬定录音是伪造,把对集团的声誉损害降到最低。
至于左亭一家,他会亲自联络,警告他们不要攀上个上校就得意忘形,妄想与他作对。总之,得让他们乖乖闭嘴,不要再给记者爆料。
就在这时,通讯器却先一步响了起来,致电者正是他的心腹助理。
马修以为助理是想提报危机公关的方案,接通后没好气地斥责道:“新闻已经播出近两个小时,你却现在才联系我。我付那么高的薪水给你有什么用!”
助理火急火燎地说道:“什么新闻?不是的,董事长,今天食品管理局突然派人到总部工厂检查,为了保证安全,不让他们发现那些东西,我立即赶去陪同,半个小时前才有惊无险地把他们打发走。我向所有分部都发出注意检查的提醒邮件,但蓝市分部却没有回复,负责人也都联系不上。董事长,我觉得这事不寻常。”
“……什么!”
马修心头一悸,刚想再问问详情,却听到新闻里爆发出一阵夸张的惊呼。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光屏上的场景由直播间切换到一座崭新的高楼,侧面嵌有“马氏集团蓝市分部”几个大字。
镜头摇到底,是下方的工厂出入口,那里已被封锁。工人们慌乱地站在厂房外的街道上,身穿帝国官方部门制服的人进进出出,将一个个放满证物的纸箱抬到外面的卡车里。
现场记者介绍道:“在今天凌晨的一次突击检查里,食品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发现,马氏集团的食品工厂有违法经营行为:他们将其他企业临期食品重新加工包装,再度投入市场。现在整个厂区已经封锁,工厂高层已被带走问话――”
马修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仿佛充斥胸臆的无型炸弹终于爆炸,剩下的话再也听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远去。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得以快速积累身家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
但是――等等,蓝星只是个例,他们两年前才将业务拓展到那里,一时找不到可用货源,只能寻找类似替代品。其他地方经营多年,各个环节都完美而隐蔽,管理局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如果壮士断腕、弃卒保车的话――
发现一线曙光,或许可以翻身,马修不知不觉中充血通红的眼睛重新找回距焦,耳朵也再度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新闻走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认为我们栏目组需要再请一位经济学专家一起分析。”
她的搭档立即抖了个机灵:“错!经济学家总是在尘埃落定后扮先知,目前最需要的是帝国刑法专家。”
观众们顿时哄堂大笑,畅快肆意的笑声反衬得房间气氛越发凝重。
钱宁带着几分怯意说道:“我这就去电――”
话音未落,他完好的另外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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