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纪澄很想不管不顾,可她总是缺乏鲁莽的勇气。“你杀了梅长和吗?”
沈彻挑眉,“你觉得我是动不动就杀人的魔头吗?”
这话问得纪澄莫名地心虚,好像她才是那个魔头似的。
“梅长和能力很不错,一个人在西域就能搅风搅雨,这样的能人杀了岂非可惜,他也很识时务。”沈彻道。
纪澄心里暗松一口气,识时务的人命总会长一点儿。
“你能把柳叶儿和榆钱儿还给我吗?”纪澄又问。
沈彻将煮沸的泉水提起,先温了温杯,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看向纪澄,“你如今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纪澄被沈彻的话刺得往后仰了仰身,嘴硬地道:“凭你还留着我。”
沈彻闻言一笑,“刚才忘了告诉你,梅长和不仅很识时务,而且还艰险荐贤举能,西北如今各方势力盘踞,我请了凌子云到西北相助。”
纪澄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相助,这就是变相地扣住了凌子云,“你拿什么要挟他的?”
沈彻给纪澄斟了一杯茶,然后往后靠了靠,“你关心他,他同样也关心你。这人倒是痴心一片,生怕苏家的事发。”
纪澄只觉后背一片冰凉,不知将来该以何面目再见她的子云哥哥,她笔直的背脊塌了塌,“你别动他。”
沈彻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清茶,“这就要看你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价值,纪家也还有价值。”
“那我如何才能知道,将来不会狐兔死走狗烹?”纪澄依然不肯坐以待毙。
沈彻道:“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一直都能找到新的狐兔。”
纪澄沉默片刻,“能不能将这些账目搬到密室里看?”
“揽月斋已辟做他用。何况,你说的对,我的确不太信任你,所以只能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沈彻道。
纪澄藏在子里的手掐了掐掌心,“我能不能明天再过来?”
“还从山下上来?”沈彻笑问。
纪澄恨不能将眼前的茶水浇到沈彻脸上,不过却什么也没做。双手撑在小几上艰难地站起身,输得一塌糊涂的人,总是容易没有力气。
次日纪澄自然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去九里院,因为光这一次就有许多人变着反方儿地找她或她身边的人打探她去九里院的事儿,老太太自然也过问了两句。
纪澄只好拿刘家的亲事敷衍过去,叫人都以为她恨嫁得不得了。
次日晚上,纪澄重新走在密道里,闻着地下特有的霉腐味,只觉得呼吸都困难,兜兜转转的,以为能摆脱的纠缠,却还将人缠绕得喘不过起来。
纪澄站在衣橱背后的门口拉了拉铜铃,没人回答。她等了十息这才推门而出,沈彻并不在屋里,叫纪澄松了口气,她将账本从箱子里抱出,集中精力一目十行地看着,只求赶紧完成任务,再不用到九里院来。
沈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纪澄翻着账本的手只顿了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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