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淡淡地道:“大哥没你想的那么弱,不过也多谢阿澄看得起我。”
纪澄面无表情地沉默,她已经没有任何跟沈彻交谈的兴致了,却又不得不问,“这件事彻表哥有什么打算吗?”
“王嫔那里我自有安排。”沈彻道。
纪澄闻言不再开口言语。此刻她和沈彻已经来到一处山崖边上,崖下是滔滔江流,对面是绵延群山,峰顶有雪,丽阳辉映,发出银银耀眼的之光。远处险峰瑰丽,可近处却是叶颓草枯、万物凋敝,叫人无端生出瑟瑟之感,悲春伤秋之情怀自然溢出。
沈彻背对着纪澄而立,因她在斜后方正好可以看到沈彻的侧脸。五官伟丽如镌刻,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恰是刚刚好,可叹这天下最难的便是“刚刚好”三个字。
这样的人静立不言只叫人不敢亲近却又有高山仰止之叹,而他亲昵你时,又仿佛春暖大地,燕嬉莺鸣,让你瞬间就忘了他的冷清了。
前已说过,纪澄明知沈彻这背人的一面,却还是会被他那风流蕴藉之态给蒙蔽双眼,而那之后她又是如何行事的?依旧是死性不改,以为他风流不羁可欺之。真真是找死。
纪澄也不知是自己太过蠢钝,一错再错,还是沈彻太会经营那表相,只让人模糊了真假。
纪澄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记住今日之痛,可别再犯这等错误了。
“怎么不问了?”沈彻似乎赏够了风景这才侧头看向纪澄,唇角再次勾起笑容,恰似雪融冰消,“阿澄可不像是被我斥责几句就不敢说话的人。”
纪澄脸上的执拗神情也随风而逝,“我是怕有些事情并非我能与闻的。”
沈彻转过身正面纪澄,“的确是的,不过对你这种聪明人不能这般。”
“我这种聪明人怎么了?”沈彻就是可恶,纪澄本已经下定决心做个乖乖听话的下属了,但他就是有办法气人。
“聪明人有个毛病,凡事总喜欢刨根究底,理清楚了因果,再自己判断该不该做,该怎么做?若是你不告诉她安排,她就能节外生枝,要想她乖乖听命,简直比登天还难,是以有时候我们反而喜欢用那驽钝之人。”沈彻说话时,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虽然气得纪澄血往上冒,却也不得不承认沈彻的话有道理,再细思自己的过往,她也是很烦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哩,纪澄想着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总算是笑了。”沈彻仿佛很开心似的。
纪澄斜睨沈彻一眼,丝毫不为他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言行所动,“那彻表哥是要告诉我这种聪明人因果咯?”
沈彻但笑不语,纪澄知他是等着自己发问呢,“彻表哥明知王嫔于沈家不对付,想来必然有所安排,何用我来操心。我是另有一件事想求教彻表哥。”
沈彻点头。
“我看王嫔于报仇之事十分操切,如今她入宫不过月余,根基都为牢固就贸然行事让我心中十分不安,可是宫中圣上龙体有所不豫?若是……”纪澄顿了顿,“彻表哥将来有是如何筹算的?”
新旧交替最是动荡不安之际,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尤其是沈彻这等卷得如此深之人,新帝等级还能信任他么?这些都是纪澄所焦虑的,她看的可不是眼前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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