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姐一番懵懂娇弱之态不同,苏泽乃是世人最爱的英伟之貌,只这一点便令冯科觉得格外扎眼。他身长八尺,姿颜甚伟,体态刚劲,一身寒光铠更是将他衬得雄姿英发,不可一世,想来比起自己,他更能穿出帝王冕袍的气势。
只不过,任他再好,冯科也是欢喜不起来。
“你便是苏泽?”
冯科转身下堂,行至苏泽面前,成王改寇,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浑然不惧。
他是亡国之君,祖上的基业毁在他手里,已是无颜去见先祖,至少临死前,不想再被旁人看轻,做了一场天子,便是死,他也不能在这逆贼面前低头。
他面带讥笑,回身指着御坐喊道:“你果然还是来了,真当这位子是好坐的?你且记住,一旦坐了那位子,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你们洛河水寨图谋至今,为的不过是名声权柄,今日朕败的彻底,也怨不得旁人,只是你要记住,不可纵容手下胡作非为,伤我百姓!”
苏泽面无表情,既无大获全胜的狂喜,也无胜者临朝的鄙薄。
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说道:“陛下言重了,自我领兵以来,从未有过麾下扰民之事,今日入京也是城中百姓开了城门迎我进城,我又怎会对其加害?”
苏泽身量高大,冯科在他面前好似孩童一般,心中更是止不住的酸涩悲苦。
他们打着勤王的名头,到底所为何事又有谁人不懂?可自入京以来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冲入宫城,更是连禁军都不曾与之一战,他被困在宫中,成了耳聋眼瞎的孤家寡人!
如此也好,他既救不得天下子民,何苦再拖着他们徒劳送命呢?
面对苏泽,冯科有些微微抖,却还是奓着胆子与他交涉,“如今朕也无话可说,只要你们去将林逸清寻来,朕即刻为你写下禅位诏书,给你个名正言顺之位,如何?”
此时还惦记着那个祸害?
怪不得你要亡国!
因他方才护卫百姓之言而升起的些微好感瞬间丧失殆尽,苏泽朝他逼近一步,凛然说道:“我既是敢来,就从未将那等虚名放在心上,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可曾想过为何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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