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权闻言点了点头,拿起茶碗吹了吹浮沫,说:“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为,想来我们也帮不得什么。”抿了口茶,只觉这茶水入口温热,竟有些像是方才妻子的眼泪,遂放下茶杯说:“你去命人寻了大夫来家,替夫人把把脉。”
而后寻了大夫来,张秀果真有了身孕,那孩子也是个命大的,被苏权和浅烟一阵折磨,竟然未有一丝不稳,连见红都不曾。苏权知晓后,仅剩的三分怨气也随着这消息消散了去,心想既然父母儿女都喜爱她,此时她又有了自己的骨肉,那便留下她罢,横竖她那畜生哥哥也回不来了,以后若是再犯,决不姑息就是了。
那张秀一番死里逃生,见夫君果然不计前嫌,自己仍是苏府的主母,加之现在怀有身孕,公婆那里更是怕她奔波免了晨昏定省,虽然夫君对着自己时仍少见笑容,但日子久了,想必还是能回转过来的。只不过从那日之后,她就有些惧怕浅烟,两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浅烟不来她这里拜见,她也不去唤她,只当家里没这个人。唯一令她懊恼的便是夫君再不许儿女与她过于亲近,明知是自己德行有失在先,毕竟如珠似宝的看了一年,心下还是不舍,却也不能不从。
如此这般过了半年,张秀产下一子,取名苏河。这孩子是个力气大的,刚出生时就比寻常婴儿哭得响亮,抓周时更是抓着一把大刀不放手,围观之人都说这孩子将来定是要当大将军的,苏权听后也是喜不自胜。唯独一人对他极为不喜,便是苏泽。倒不是张秀因为有了亲生儿子便偏向于他,张秀本就觉得对不住夫君一家,是以对前妻所出的一双儿女更是疼爱,无奈苏权不许她平时里与孩子们说笑玩闹,就连苏河满月后都抱由奶娘照看,她为此时常偷偷流泪,却不敢言说。苏泽毕竟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子,再正经不过的继承之人,没人对他不好,两个娃娃结怨的因由不过是为了抢如玉。
如玉是苏家最大的孩子,自己独占了苏权宠爱四年,后来张秀进门也对她疼爱有加,是以从未受过委屈,而后苏泽与苏河相继出世,知道这是自己的弟弟也学着父母的样子看护他们。偶尔见到弟弟顽皮毁坏了东西,也如小夫子一般拉着他们训话,长辈见她一个不大点儿的娃娃对两个更小的娃娃说教,不由得忍俊不禁,也不去管她。
转眼间又过了五年,如玉已经十岁。苏权因怕张秀带歪了子女,早早为他们寻了本县有名望的西席,又寻了位从宫中放出来的女官做女儿的教养麽麽,眼下三个孩子都是聪慧可爱,端方有礼的。
苏泽与苏河平时倒也友兄弟恭,只是在如玉面前时才会闹些别扭,无非是你今日与阿姊呆了半晌,他今天得了阿姊给的小玩意之类的因由,本都不是大事,但苏河天生神力,见哥哥腻着阿姊不撒手,心有不甘,直接将哥哥举了起来扔到一边。苏泽自知打他不过,摔了一下也不哭闹,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如玉。
如玉无奈之下,只得说了苏河一顿,让他回到自己房中思过,若是不改以后再不理他。苏河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个五岁小儿,见阿姊不似玩笑,怕她真的不再理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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