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京与扶着沙发扶手,身体前倾凑近他,声音却是全场都听得清的:“你也来一个呗。”
冉霖不明所以:“来什么?”
彭京与笑得不怀好意:“随便什么,吹拉弹唱,要不跳个舞讲个快板也行,但不能是现代的,必须符合我们今天民国party的主题。”
冉霖囧。
围观群众倒来了兴致,袁逸群也不骚扰潘大攀了,和其他伙伴一起期盼地看着“新人”——相比“旧人”,当然是冉霖更有新鲜感。
对着这么多双星星眼,冉霖骑虎难下。
气氛正好,大家也玩得嗨,他要说不,真的很扫兴……但是没人说还要准备才艺啊,还是民国的,敢不敢更坑!
陆以尧知道这些人没恶意,就是玩嗨了,但还是不喜欢看冉霖茫然无助的样,皱眉开口:“我……”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冉霖清朗的声音,打断了陆以尧的话,也冲散了《夜来香》的氤氲暧昧,整个空间,忽然被他字正腔圆的朗诵,从歌舞升平的上海大世界,拉回了军阀混战帝国主义横行的旧社会。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冉霖朗诵得认真,专注。
没人笑话,反而也听得入了神。
陆以尧忽然想起了苏慕那个比喻,追光灯一打,除了自己和舞台,哪里都是黑的。
冉霖现在就在台上,万众瞩目地发着光。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手。
不,是掌声。
“闻一多,《死水》。”苏慕放下手,看向彭京与,“你要不要还一首?”
彭京与僵住,却还嘴硬:“有什么可还的。”
毕夜慢条斯理道:“你让人家吹拉弹唱,人家应了,你是不是得礼尚往来?”
彭京与囧,这帮混蛋到底是哪一头的!
“算了,别逼他了,”谭影出声解围,“他也就能听听靡靡之音,到不了反封建反帝国主义的高度。”说完,他忽地又看向冉霖,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要不要跟哥一起当地下工作者,我觉得你一身正气,很有潜力!”
冉霖哭笑不得,朗诵酝酿起来的气势早成了烟。
刚唱完《夜来香》的苏慕不乐意了:“谁是靡靡之音?”
没等谭影和他掐,夏新然已经先一步过来挤开陆以尧,哥俩好地揽住冉霖脖子,嘿嘿乐:“他们都是神经病,但人都很好。”
所有小伙伴不管在看热闹的还是在掐的都瞬间停住。
半秒后,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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