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传来了战士们的回答声,接着所有的人包括机炮连和射击小组成员,都从隐蔽处钻了出来朝417高地上冲去。我朝身后的警卫员和通讯兵一挥手,为步枪装上了刺刀就跟在战士们中间。
几年的战斗经验告诉我,在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安全的,因为这时候在高处窥视着我们的敌人投鼠忌器既不敢开枪也不敢***。但是一旦我军取得了全面胜利,那么越军就可以放心的把成片成片的子弹炮弹堆上来进行报复。
当年的美国佬是这样,现在的越鬼子也当然是这样。原因很简单,就在四年前越鬼子还在跟美国佬打仗,美国佬对付被越军攻占的阵地,那肯定是炮弹倾盆大雨般的砸。吃过这种苦头的越军,当然也会把这种方法用在我们的身上。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我既是打美国佬的祖宗,又极其熟悉我军的各种战术和习惯。越军的战斗经验都来自于中国和美国的对仗,所以越军只要屁股一抬我就知道他们拉什么屎了。
“杀!”我带着战士们沿着五连战士杀开的血路往前冲,一路还顺手用刺刀用子弹解决掉一些还没断气的越鬼子。机炮连用的是562式折叠冲锋枪,这种冲锋枪的性能和准确性都不是很好,它大多只配给机枪部队和炮兵防身用的,一般情况上都用不上。但这一回却也派上了用场,那些对越鬼子恨极了的战士一边背负着机枪或是迫击炮配件,一边将手中的折叠冲锋枪打得“哗哗”响,有时明知道地上的越鬼子已经死了,但还是往那尸体上打一梭子弹解恨。
与机炮连的战士不同的是射击小组的成员,他们关心的不是那些越军的尸体,而是个个都把眼睛给瞪得大大的一路争先恐后的跑在前头。
开始我还在奇怪他们既然都抢在前头了,为什么又不开枪打那些在地上还能喘气的越鬼子,是他们不屑?还是他们想抢到五连的前头去杀敌?
当其中一名战士兴奋的举起一把svd狙击步枪大喊:“我找到了,找到一把了……”,于是我就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跑在前头的目的却是为枪不为人。
那些越军的狙击手可以说是倒霉,因为他们在这样的地形上完全就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挡挡子弹和弹片罢了。
还别说,越军对这417高地还是挺重视的,这可以从越军安排的狙击手数目可以看得出来。射击小组的战士这一路跟着五连的战士屁股后面跑,尽捡现成了的也能捡到四把狙击枪,这可乐坏了那些捡到枪的成员,而羡煞了那些没份的战士。
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想再回过头去再找一遍,但无奈的是我们已经前后夹攻顺利的拿下了山顶阵地与四连、六连会师。在我的命令下,他们当然不敢再回头搜寻了,于是只能往斜面上的那一堆堆尸体和满地的枪枝弹药投去了留恋和不舍的目光。
一到反斜面阵地战士们不需要我的命令就各自分散开来寻找隐蔽点,接着二话不说就抽出工兵锹疯狂地挖了起来,就连我也不例外。开玩笑,这可是保命的时候。电影、电视里头描写的解放军战士,拿下一个高地就站在最高处举着枪又是叫又是笑的,那都是胡扯……这原本是越鬼子的高地,座标是多少他们还能不知道?一顿炮上来就全都没了!
“呜……”还没等我们挖好防炮洞,炮弹的啸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发发炮弹在山顶阵地和斜面上炸开,霎时就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不过好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反斜面,所以越军大部份的炮弹都对我们无可奈何。
与往常一样,越军因为担心我军炮兵观察员测算出他们的炮兵阵地并加以还击,所以几分钟后炮火就停了下来。这时一身泥水满身血迹的我们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营长!”炮声还没完全平息,通讯员就背着步话机来到我面前报告道:“团部电话!”
我一接过话筒,还没来得急说上一句话,就听到另一头参谋长焦急的叫声:“怎么样?怎么样?打下来了吗?”
“报告参谋长!”我底气十足的说道:“打下来了,越军死伤惨重!”
“好!”话筒那边传来了干部们的一片欢呼声。
“打得好!”顿了一会儿后,参谋长就接着说道:“崔伟同志!你为我们中国人争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替你报功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我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就回答道:“参谋长,我希望你能让友军加强417高地的左翼和右翼,不要让再让这个我们用生命换来的高地拱手还给越鬼子!”
“没问题!”参谋长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你放心,同样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遍。417高地的左右翼就交给我吧,你就负责在417构筑工事阻挡住越军的反扑!”
“是!”我应了声,突然间觉得参谋长现在已不像以前那么可恶了。
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呢?是那具吊在石头上的尸体?还是王振钢两个连队的伤亡?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参谋长已成熟了一些,而且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说他在嘴上还是不承认,但在实际行动上已有了很大的转变。
“营长!”家乡人朝我叫了声,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只见他不停的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看到了家乡人身旁的那块大石头,我猛然想起那具被吊在石头上的尸体,不过拔退就朝家乡人的位置跑去。战士们自发的为我让开了一条路,露出烂泥中一具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问了道:“就是他吗?”
“嗯!”家乡人点了点头:“就是他!我们刚刚才把他放下来的。”
“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又问了声。
家乡人摇了摇头,指着他身上破烂不堪的军服说道:“军服都不成样子了,脸上也到处都是弹片,既找不到他的名字,也认不出他的样子!”
我蹲***来细看了下这具尸体,果然像家乡人描述的那样,烈士的军装已经让炮弹而震得只剩下点点碎片,裸露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烂泥和鲜血,有些位置还被弹片削出了森森白骨……那样子是惨不忍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安息吧!同志!”我默默的摘下了帽子,在心里对他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至少把你从越鬼子手中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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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本章向战斗英雄史光柱同志致敬!史光柱在战斗中被弹片削出左眼后毅然扯掉了挂在脸上的眼球继续指挥战斗。战后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史光柱受伤的右眼也被摘除。但双目失眼的他并没有悲观,顽强的自学了盲文,写下《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这首诗后来被作曲家谱成歌,唱遍了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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