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少,久仰大名。”
很难品味她话语中是否有嘲讽的意思,虽然听上去是在说那些关于傻子的名号,可她眼中却没有多少恶意。
不过,也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唐禇蠕了蠕唇,眉宇微蹙,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作罢。
“恩。”
许久,才从他喉间蹦出这么一个单音节。
黎莘若有所思的视线在他身上转悠了一圈,手指无意识的在冰凉的杯壁上摩挲,清澈的酒液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清香,充斥了她的鼻间。
有意思。
唐城显然嗅到了场面中的尴尬,他极为自然的将唐禇一带,对黎莘歉意的表示还要去见几个朋友,顺便,也携了一个盛玥。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黎莘一人了。
唐禇向前走了几步,没忍住回过了头,正好看见她独自站在边缘,看似与宴会格格不入,实则那些盘亘在她身边的人,眼中都带着或敬畏,或贪婪的目光,游离不去。
究竟是她融不进,还是别人将她拱在中央,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恰好在此刻,她半掀眼睑,恰好对上了唐禇的眼。
冶滟的笑意缓缓绽放,明明是美艳至极的模样,却无端端让人心寒。她伸舌舔去唇边的酒液,仿佛饮尽人血的妖魔。
如此诡异的场景,唐禇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他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苍白的指尖微颤,他不由得低下头,望着这双养尊处优得来的纤白双掌,上头没有沾染任何血液,干净到不可思议。
混沌了这么久,他终于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阿禇?”
唐城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回过神来:
“没事吧?”
作为一个哥哥,唐城显然是十分称职的,他对唐禇的关心没有任何水分,可是由于唐禇很久以前就糊涂了,一朝恢复,他也摸不准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性格。
他没认出来,虽然身体还是,但唐禇的芯子,早就换了一个。
————
“主子……”
幽暗的大厅内,身负重伤的黑衣人半跪在地,鲜血与黑衣融为了一体,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和袅袅燃烧的檀香混杂。
他的面前,铺杂着一整块雪白的虎皮,完整到每一处纹路都栩栩如生。如此珍贵的宝物,却只能沦为那人脚下踩踏的物件。
落下的帐幔隐隐绰绰显出瘦削身形,帐幔中的男子咳了两声,立时就有婢女送上温热的茶汤。
那人端起,轻抿了一口。
周围都静寂无声,唯独茶盏的碰撞声清脆可闻。
“青衣,什么时辰了?”
清润的嗓音携了一丝病态的沙哑,却仍旧温若暖玉,不难想象,声音的主人又是何等翩翩风姿。
黑衣人默了一瞬,咬牙道:
“回主子,亥时了。”
帐中传来男子一声轻笑,如泉涧溪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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