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宫接天殿中,度惊弦把整个计划一一说了,不知道是否昨天晚上闹得太久,他垂着眼皮,拖着声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济,郁郁寡欢。
全部计划条理清晰,步骤简单,晏真人一一听来,也觉成功近在眼前。
但他还有一顾虑。
他沉吟道:“度先生的计划果然是好!只是有一点叫人隐忧,我观全盘计划中并未有针对界渊的准备,不知是何原因?”
度惊弦一默,而后说:“薛天纵若不能逃出明如昼之手,他有死无生;薛天纵若能逃出明如昼之手,界渊也不会出手。区区薛天纵罢了,他没有以大欺小的必要。”
毕竟关心则乱,几次同界渊交手的晏真人虽觉也是这个道理,到底不能彻底放心。
直到旁边的言枕词淡定吐出一枚鸭骨头,对晏真人说:“我听这话有些道理,界渊估计懒得出手。如果他真出了手,回头老道亲自上门,和他好好聊聊。”
晏真人苦笑道:“不至如此,如今我们既有完备计划,就别再节外生枝了,我这便将消息传给天纵,再联系佛国方面,让他们全力接应。”
接着,晏真人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言枕词,又看了一眼神思难济的度惊弦,欲言又止一会,出了接天殿。
言枕词以为晏真人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说,便也跟着出了接天殿:“何事?”
晏真人:“也并无什么大事,师叔多年抱朴守真,节制少欲,如今功参造化,百年里均为正道柱石,正是我剑宫弟子的标杆,等此事结束,还请师叔多见见弟子们,弟子们对师叔也是心慕已久。”
晏真人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段话就走了。
言枕词带着一脑门问号回到度惊弦身旁:“我的师侄怎么突然和我说起了抱朴守真,节制少欲的话来了?”
度惊弦叹息一声:“道长昨日把我折腾得好惨,真人这是心疼我了,叫你多想想过去努力练功不纵欲的日子,别太放浪形骸,不知今夕何夕了。”
言枕词对这人倒打一耙的功力叹为观止:“……这是度惊弦会说的话吗?”
度惊弦立刻惊醒,神色微微一肃:“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我并无受到刺激,怎么也感觉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都是你的错,昨夜我说了让你不要乱来的……”
言枕词真心叹服:“也没事,反正你现在又变回来了。对了。”
度惊弦:“什么?”
言枕词:“薛天纵回来的可能有多少?如果可能低,我就亲自去接他一趟。”
度惊弦淡淡道:“无足轻重之事,你倒上心。”
言枕词笑道:“我家的弟子我当然心疼。”
度惊弦言简意赅:“很高。不过有一事我要说在前头。”
言枕词:“何事?”
度惊弦却收声不语。
言枕词纳闷:“怎么了?”
度惊弦:“没什么,想起来这事不该由我说。”
他心中想道:我既然不会以大欺小出手对付薛天纵,实在也不该以大欺小出声拆光明如昼的台。哎呀呀,还真是晏真人说得对了,抱朴守真,节制少欲,昨天过得太开心了,果然就差点儿出纰漏了!
这一夜里,明如昼与薛天纵首次见面。
首次见面,便注定生死相对!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多说无益。
薛天纵身背长剑,起手一剑,纵然有伤在身,这一剑依旧如彗星横空,长虹贯日,赫赫声威一如初见,正是千里奔袭枭敌首,三代之下第一人,东剑,薛天纵!
仓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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