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劫 作者:楚寒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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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琴室。自佛寺出来的人一指弹在窗前乱飞鹦鹉弯弯的长喙上,含笑道:“娇娇,不过是答应你的鸟儿没有给你带来,之前的‘哥哥哥哥’就变成了现在的‘骗子骗子’?”他又向原音流说,“自我认识你之日起它就四个字一句话,怎么转眼十年,它还是只会四字一句?”
云床上的锦被忽地一动,接着,原音流掀被坐起,懒懒道:“若它像我日常一样说话,隔着帘子,你可还辨得出它与我?可见凡事不宜太满。满则溢,溢则损。”
元徽皇子见原音流露面,直言道:“此次前来,有事求音流帮助。”
原音流微笑:“不帮,今日乌云罩顶,天光不见,只宜睡觉。”
元徽皇子:“音流可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原音流:“知——也不帮,不知,也不帮。”
说话间,他拿下挂在架子上的外衣披于身上,再拿把翎尾长长的羽扇,路过窗边古琴时随手一拨,便是百鸟啼啭,凤凰初鸣。接着他又来到另一张窗户下的茶桌之前,好整以暇拿了杯子,对元徽皇子说:
“请上座,品好茶。”
元徽皇子定定看着原音流半晌,再转向窗外。极目而去,只见西京已完全陷入黑与红中,尽是令人不安的颜色。
他呼出一口气,再道:“依你之个性,果然如此……但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突然伸手一带,将原音流带入怀中,足尖一点一折,已自回廊处扶摇而上,落于流光楼屋顶,再向前一蹿,便蹿自停泊在湖边的小舟之上。
刹那,小舟如同离弦之箭,分水而出!
这时还停在琴室窗格之上的鹦鹉方才反应过来,急得扑腾翅膀飞上天空,追着水面小舟一路向前,一边飞一边大叫:“等等鸟啊,等等鸟啊!抓人干啥,抓人干啥!”
一晃眼的时间,原音流已身在舟中;再一停顿,就连西京的地面也能看见了。
黑暗之下,果然人畜惊慌,处处烽烟,血火已将往日的繁华之景彻底浸染。
扣在腰际的手臂宛如铁圈,原音流试着挣了挣,不过蚍蜉撼树,这只手巍然不动,不由长叹一声:“皇子辜负我之信任矣!”
元徽皇子足不动,手不摇,目不斜视,牢牢环抱原音流,道:“我知你的原则。原府之所以能上下绵延千年并藏有天下之书,就是因为它超然于物外,从头到尾只见证并记录历史。你不愿参与入庆朝皇室争端便是出自于此。但此时,”他徐徐道,“事急,从权。”
原音流摇头:“我为元徽两肋插刀,元徽先插/我两刀。”
话音尚在,小舟已到西京渡口。元徽皇子再将人向上一带,专走屋顶,不多时已来到元戎皇子王府所在。
一刻时间,当元徽皇子足尖落在庆朝皇室所特有的琉璃瓦屋顶之时,两道明亮的刀光自左右卷来,一刀似惊鸿,一刀如乱雪,刹那便将元徽皇子周围空间封锁!
元徽皇子目光一凝,落地足尖一挑,挑起两片琉璃碧瓦,分别击中袭来的两道刀光。
刀尖与瓦片相击,两片碧瓦均承受不住刀中玄劲,散碎万千,激射四周!
元徽皇子立刻抬手,以衣袖遮住原音流头脸,向后连退三步。
等刀光与琉璃碎片俱都消散,一切平息,两位身着宫中太监服饰的中年人出现在屋顶之上,看其神色,对元徽皇子多有防备,对原音流却十分恭敬:“见过原公子,见过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