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淡淡点个头,随手将烟捻灭在垃圾桶上,然后将板车拉到了批发城的偏门,随大婶走进商城里搬货。他以前是不吸烟的,但这份工作挺辛苦,日晒雨淋,有时忙个不停,有时闲得蛋疼,抽一口长寿烟可以缓解疲劳。
杜九把长条状的布匹扛到肩膀,从店铺搬到了板车上,来来回回走十来趟,板车的货物已经堆得比整个人高。他用麻绳把货物固定好,绕到车头,两手抓紧了板车扶手,像牛似的弓着腰往前拉。
大婶跟着车走,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他铜铁般精瘦的身子,在阳光的暴晒下,像抹匀了一层光油。每次看上几眼,她又很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或是用货单挡一挡眼睛,深怕别人知道她这把年纪了还犯花痴。
大概走了有两百米,杜九把车拉到了马路边,然后开始一件件地卸货。
“师傅,留个电话咯,下回有活直接找你。”
“没有电话。”杜九帮她把布匹全部搬上货车,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就一趟?”
大婶有点失望,手指夹了张五块面额的纸币递过去:“不用找咯。”
杜九没跟她客气,道了声谢谢,拉起板车原路返回。
杜九的板车是租来的,到了傍晚七点,他得回去交车了。车租一天二十块钱,扣掉饭钱水钱烟钱,今天净赚二十八块,杜九数了数一叠零散的票子,觉得心满意足。
“哎,你也干了这行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不自己弄辆车?”
杜九收好票子,淡淡的对车主说:“家里小,没地方放。”
他叼着烟,在小巷里七拐八绕的往家走去,这里的环境杂乱肮脏,住的基本上都是农民工。杜九的家是一间窄小的平房,门口是有地方放辆板车的,但刚才的车主是个有严重风湿病的老头,全靠捡破烂和那辆板车维生。
杜九进了家门坐在木板床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他歇了会,打算再点根烟,手摸到扁塌塌的白沙烟包,想了想,还是省着点抽吧。杜九脱鞋的时候才发现,草绿色的解放布鞋又磨穿了底,鞋边也都裂开了,他扔到一边去,动动僵硬的脚趾头。
天黑以后,隔壁房的夫妻又开始吵架了,不外乎是女的怨男的没本事,男的要么不吭声,要么爆粗话。两人就是一对怨侣,相互埋怨十多年,前后卖了三个孩子,可生活依旧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杜九倒在床铺上扯了扯嘴角,这他妈的世界!
奔波一天他实在是累,洗澡躺床上很快就入睡了,什么都不用去想,挺好的。
星期四的这天没什么生意,所以杜九可以很悠然的捧住快餐盒饭,穿着新布鞋蹲在太阳伞下,吃一口饭,看一看人生百态。他知道刑家两兄弟还在找自己,寻人启事都贴到附近这片地方来了,可他视而不见,没必要刻意躲去外地,反正他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谁还能勉强得了他?
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个人也在找他,绝对会有多远跑多远,可惜现在来不及了,人家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中午好,好久不见了,杜先生。”
听到这个彬彬有礼的腔调,杜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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