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声海潮一般涌进来了一瞬,随着大门的关闭又被隔绝开。
古玉衡艰难地转动脑袋,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然而他的眼睛已经疼得快要失焦,瞳孔里模模糊糊映进一双笔直又风骚的大长腿,远远地,迈着春风走过来……
手术主刀是骨科主任陆友良,享誉全国的圣手,最后缝合的时候架着手让到了一边,说:“小傅来。”
每次陆友良手术,只要傅昭阳在,都是他缝合。偶尔遇上不那么棘手的活儿还会让他直接上,从旁指导。巧的是陆主任正好家有千金,年龄与傅昭阳仿佛,与他们共过事的人便都说陆主任这是把小傅医生当女婿培养。
口罩遮住了傅昭阳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换了位置走过去接手。他的手又稳又细,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盯着病灶,心无杂念的架势。
几个小时前,傅昭阳刚看到病床上的人时着实愣了一瞬,十年,不多也不少的一段时间,但放到个人的身上,也足以用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而此时二十八岁的古玉衡安静地蹙着眉躺在病床上,竟还是他记忆里少年时的模样……
手术时间不长,古玉衡的伤势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吓人。傅昭阳换了手术服出来,看到之前问他话的年轻人,正弯腰坐在长椅上,揪着头发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这才想起来,‘谷歌’那两个字大概是‘古哥’,古玉衡的古。
长椅旁站着个中年男人,三四十岁模样,眼底的黑眼圈很重,来回踱着步子,压低声音打电话:“我这边忙得很!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接什么戏接什么戏!……你他妈只要愿意脱,接av老子也不管!”
傅昭阳远远站着喊了一声:“哪位是古玉衡的亲属?”
“我我我!”长椅上的年轻人跳起来想往傅昭阳身边跑,被身后那中年人挂了电话抓住衣领子,拎鸡崽子似的骂了句:“你什么你?!”
年轻人弱弱撇着嘴噤了声,朝着傅昭阳看过来。
“刚才谁签的字?”傅昭阳问。
“我。”中年人走过来:“我是古玉衡的经纪人。”
“王若钦?”傅昭阳看着手术单上的名字念了一遍。
“是。”王若钦对着穿白大褂的傅医生勉强压下了火气,可看他的长相和造型又觉得像是混进白衣天使团队里的奸细,颇有些不信任地问:“手术怎么样?”
“该接的都接上了,看恢复情况,这几个月好好养。”他叮嘱完了注意事项,才转身往办公室走,路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昨晚值了一宿夜班,早晨又被抓壮丁到抢救室,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半,整个人都疲惫得麻木了。
初春的阳光被厚厚的雾霾遮挡,只给下界的凡人们投射下一片雾蒙蒙像过了滤镜的光。
傅昭阳脱了白大褂去食堂吃饭,遇到一同下了手术与他前后脚进来的陆友良,远远叫他:“小傅,这边。”
傅昭阳手里拎着打包好的盖浇饭走过去,看到陆友良对面坐着心外科主治管宁,打了声招呼:“管医生也在。”
“嗯。”管宁点了点头,很害羞似的,他长得斯文秀气,人又腼腆,很多医生护士都玩笑叫他院花。“我也刚下手术,听陆主任说你们那边收了个明星?”
“啊,躺在病床上也不像个明星了,就是个肉体凡胎。”这话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说完,又看向陆友良,拎了拎自己手里的盖饭盒子说:“师父,我先回去了。”
陆友良知道他昨晚上值夜班,便点点头:“回去补补觉。”
傅昭阳回宿舍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朝晖打个电话,手机拿在手里,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着‘皇太后’三个字。他看着轻轻叹了口气,舍生取义一样接起来,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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