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他不是奴隶,看那老祭司的面相也不像是个仁厚大度之人,如果得罪了他,八成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祭司大人能治疗大河大人的伤势吗?”严默压低声音问。
“当然能。”草町理所当然地道。
“哦?”看来这里祭司的医术比他想得要厉害。
“只不过大河大人这次就算能留下命,恐怕也无法再做战士了。”草町面露悲伤,大河大人一家都是好人,和她的主人一样好。以后大河大人不能再做战士,他的妻子和孩子该怎么办?
“不能再做战士?为什么?”
草町奇怪地看他,“他伤得那么重,胳膊的骨头都戳出来了,就算不砍掉,以后也不能用了,而且那还是拿武器的右手。”
原来这里的祭司并不能治疗断骨,那么他还是有一定存在价值。
只是那祭司不像是好相与的,如果他出头为大河治疗伤势,最后很可能不但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被那祭司妒恨陷害。
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已经习惯了被人捧着,他们会高兴被个愣头青跑出来打脸吗?
试想,一位在医学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遇到了一例病例无法处理,别人也都说没救了,结果一个实习医生跳出来说这病我能治,太简单了,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指望老教授对你另眼相看?指望其他人立马崇拜你?
狗屎!你还是先祈祷那位老教授是个仁慈宽厚、心胸开阔的真正好人再说吧。
他以前又不是没碰过这种人、这种事,教训受得足够足够。那老祭司,以他的看人经验,他敢用自己的生命打赌,绝对不是个心胸多宽阔的主。
既然如此,这次他还是别冒头了,老老实实先把自己的伤势养好再言其他。
草町给严默擦汗,又喂他喝了点水,看他又开始摆弄自己的伤口,当即就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坚强。
如果盐山族没有被彘族攻破,那这孩子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强大的战士吧?也许他可以达到三级?
不过现在都不可能了,草町的目光落到严默的断腿上。
无论再强大的战士,一旦残废,好一点也许只是降级,但大多数人都会彻底沦为平民,虽然作为奖励,战士降级前的财产不会被剥夺,但没有办法给部族更大贡献的平民又怎么能养活多余的奴隶和家人?
严默不是没看出草町的同情,但他可不打算一直做一名奴隶,等他伤好了……
严默示意草町把小号石锅给他,就用石刀当刮片,把捣烂的大蓟叶浆汁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
“姐,下面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很简单,你不要害怕,像这样抓住我的腿,对,就这样抓。”
严默指导草町抓住自己的右腿,“我需要把断掉的骨头对正接上,但现在因为骨头断掉时间稍长,皮肉收缩,需要先把皮肉拉开,所以等会儿你看我的头,我点头的时候,你就把我的小腿向你怀中的方向拽,一直拽到断骨处可以对上为止。”
严默怕草町听不懂,边说边比划,说了三遍,直到草町犹犹豫豫地点头。
吐口气,找了根大小合适的剥皮木枝塞进嘴里咬着,不大的少年扶正自己的右腿,深呼吸两次,再次对了下方向,做好准备,对草町点了一下头。
草町没怎么用力,她也不敢,但她的力气显然比严默认为的大,只那么轻轻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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