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最后,血翅会按捺不住天然的狂性,既然怎么舔舐和吮吸都吃不到虫蜜,那么就干脆把那一小块蜜腺也从身体上撕扯下来吧。那些露巢会在剧痛中开始尖叫,大哭,不明白为什么往日精心豢养他们的主人会变得如此残暴,他们会拼命求饶可是没有用,无论多么温柔的血翅在虫蜜的麻痹下都会变成怪物。
到了最后,连沾着蜜汁的血液也可以喝,内脏也可以吃下去,露巢的骨头是脆的,你知道吗,据说如果把骨头嚼碎,可以喝到同样甜蜜的骨髓
苏林在梅迪瑟斯的低语中几乎快要哭出来。
可,可是,你是学长
我也是血翅。
梅迪瑟斯冷酷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我稍微失控一点点你就会死在我的手里?我会在晕眩中醒来,然后看着你的尸体
说到最后梅迪瑟斯声音骤然停住。
即便是在极致的愤怒中,他依然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他不敢将苏林的脸,跟自己记忆中那些面色青灰,毫无声息的露巢尸骸重叠在一起。
但梅迪瑟斯心中依然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简直要仇恨起他面前该死的小骗子。
他怎么敢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就说出那样的话?!
在虫族的桎梏下,过于愚蠢的青年身体瑟缩地颤抖起来。
苏林很少遇到如此翻车的情况,毕竟一般情况下只要他的讨好和恳求都有着很好的效果,然而这一次,很显然梅迪瑟斯反而是被他的要求给彻底激怒了。
苏林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想要佝偻起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纯粹的身体本能。毕竟在他人生的成长期间,他的生存模式一直都是固定的:要么就是想法设法讨好他人,像是野狗一样从更加强悍的野兽口中乞讨到一口吃的,要么就是在不小心惹到别人(在边境星球条件恶劣的孤儿院里,你很难不惹到别人,哪怕你再小心也是一样),然后被狠狠地修理一顿。
而这一刻梅迪瑟斯的怒火是如此鲜明,鲜明到苏林甚至都已经可以预感到之后自己即将遭受的疼痛。
学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苏林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无论是按照过往经验还是诈骗犯老师的教程,情况都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人类失去了血色的双唇中再也憋不出任何哄人的话语。
他只能在本能的趋势下用最笨拙的话语向梅迪瑟斯求饶。
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这种事情了
苏林无比沉痛地说道。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深切认识到了自己思想上的浅薄,认知上的天真,苏林艰难地伸出手,抓起一旁仿生触手递过来的毛巾,反手就要把自己背上那该死又惹事的虫蜜给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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