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作者:楚寒衣青
书有点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爸爸的病:“我爸怎么了?”
盛妈妈:“他的血压控制得不太好,医生说要做个手术……我想他做手术,你还是要在旁边看着才好,万一有什么,也别来不及。”
盛薰书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妈,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要动手术了才告诉我!爸身体感觉不好就要直接来北京检查啊!万一有事也能直接在北京住院动手术!”
盛妈妈一愣,很快回答:“发现的时候来不及了。你知道你爸爸有什么事都心里憋着,经常钻牛角尖。果然一个不小心就出事了。”她看着儿子焦急又沉重的脸色,生怕再出意外,对儿子说,“我们直接走吧,你带学生证身份证了吗?这里回家的车只有一班,再不走来不及了。”
盛薰书心烦意乱,一时很想要打个电话给许嘉年说说,一时又清楚都这时候了,就别在妈妈面前节外生枝了。
很快,对父亲的担忧完全占据了盛薰书的脑海。
他从兜里掏出钱包,里头有所有重要的东西,他对盛妈妈说:“你在电话里交代的那么清楚我怎么可能没带?我们快走吧!”
盛妈妈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招来一辆车,说了声去火车站,就和盛薰书一同坐进车内。
绿色的士绝尘而去。
盛爸爸来到了北大。
两家就住隔壁,他在做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轻而易举从许爸爸那里要到了许嘉年的专业名和班级名。
当然,课表他暂时还没机会拿到。
不过这无伤大雅,他在学校里问过两个学生之后,就得到了准确的答复。
盛爸爸找到了正在上课许嘉年。
透过窗户,他轻易地将许嘉年辨认。
从小生活在他隔壁的孩子就算彻底长大了,行动间也带着一些小时候的影子。他慵懒地靠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书本平摊在桌面上,在所有人翻书笔记的时候,他从来不动手也不动笔。
他好像还记得这个人曾经对自己儿子说过,这些事情应该在上课之前做完并在下课之后补充。
盛爸爸冲进了教室。
冲进教室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盯紧许嘉年。
他很快看见,骚乱引来许嘉年的注视,本来漫不经心的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在课桌后挺起上半身,看上去想要站起来。
“盛叔叔,你怎么来了?是错错发生了什么――”
有那么一句话仿佛掠过盛爸爸的耳畔。
但他没有去听。
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自己要干的事情上。
他冲到了许嘉年面前。
他抄起桌上的书,兜头向许嘉年砸去:“许嘉年,你这个变态,你喜欢乱搞就去乱搞,干什么勾引我儿子!――”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集中到了极致。
他有很多办法解决儿子和许嘉年的事情。
但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用最彻底的方法扯断他们的任何意思联系!
就像现在――
教室哗然。
书本砸到了许嘉年身上,没有砸去许嘉年茫然的表情。
许嘉年站在教室之中。
他看见熟悉长辈凶狠的目光,听见同学及老师的声音。
周围人四下散去,他所站的位置突然变成孤岛。
而声浪一缩一涨,潮水涌来,将他吞没。
第40章觉悟
2013年,美国。
实验室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许嘉年收拾东西,关灯,拿手机,锁门。
室外灯焰流转。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按开手机,乍然亮起的屏幕点亮他的侧脸。四年一晃而过,时间并未在他脸上雕琢下太多痕迹,依稀只有眉眼,更为深邃。
电话是家里打开的。
许嘉年:“妈――”他笑起来,“知道了,周末没事,回家吃饭。我想吃莲藕排骨汤,韭菜水饺,还有佛跳墙。”
许妈妈:“今天心情这么好,还点上菜了?”
许嘉年:“实验顺利啊。”
他们闲聊两句,许嘉年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切换两下,停在通讯记录上。
正数第二的电话记录是来自中国的。
我心情好吗?
许嘉年持保留意见。
他指尖一划,删除这条记录,但打开电话备注,把“混蛋”改成“小混蛋”。
2013年,中国。
自从这句话问出之后,客厅陷入了可怕沉寂。
空气一时间掺满胶水,非得非常用力,才能汲取些供人生存的力量。
盛爸爸面孔抽搐几下,从脖子一路红到脸颊。
“你――”
从那一件事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再没有人敢于提起。仿佛不再提起,一切就可以粉饰太平。
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刻意遗忘,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消失。
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牢。
不止他没有忘记,就连他的爸爸也一点没有忘记,否则四年之后,为何只听他提一个名字,对方就控制不住自己?
盛爸爸深深吸了几口气,他的手指扣着报纸,将报纸捏皱捏破:“是不是他又联系你了?都四年了,你还在发什么疯?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又是这句话,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简直一模一样,如同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