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避免不了迁怒,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天边的浮云也要被抱怨一句,为什么不是自己想要的形状。
但还是勉强保留最后一丝理智,至少不能再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发泄情绪,周池屿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像无能狂怒的人。
“宋柏杨。”
停顿一下,周池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谢谢你的关心。”
“实际上,很多个秋冬的发。情期我都会感冒,但是伴随发。情期结束,感冒的症状也会消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不需要大惊小怪。”
“我现在很累,只想回家睡一觉。”
“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自己很清楚。”
说完周池屿才惊觉好像有些咄咄逼人,难以想象大脑在不久之前还产生过补救的想法,还在劝诫自己不要迁怒和发泄情绪。
想再说些什么补救,唇齿间的音节在舌尖打了个滚又被周池屿急忙吞回腹中。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目前的情况大概率是越说越糟,越描越黑。
但是宋柏杨并没有被说服,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这不是大惊小怪。”
在其他事情上,宋柏杨一般优先尊重别人的想法,只是除了和身体有关的抉择。
周池屿没有说话。
又是冷漠的、无声的对峙。
那一刻,某种预感缓缓浮上水面,之前一些看似荒谬的猜测好像在屡次碰壁中得到印证,逐渐转变成为呼之欲出的真实。
不知道为什么,宋柏杨开始说起与刚才的对话貌似毫无瓜葛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你去换……阻隔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你着急往卫生间赶,可能会忘记和体育老师请假。”
好像也不是完全毫无关系。
“体育老师虽然管的不严,但是也不是次次下课都不点名。如果因为特殊原因提前回教室,还是要和他说一声比较好。而且你还是体委。”
“所以我就去体育老师办公室说了一下你的事情,帮你请了个假。”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没有打扰你了。”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低头垂眸,视线落在别处。
宋柏杨本来就比周池屿高,这时更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周池屿。”
短暂的沉默后,宋柏杨忽然低声说,“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好像……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想搭理我。”
一语中的,周池屿浑身霎时僵住了,大脑嗡的一声化作一片空白,以至于瞬间丧失组织语言的能力,所以他好像再也说不出那些推开或拒绝对方的话,同时开始埋怨喜欢迁怒的自己。
--